“七妹妹留步。”
這聲音不像傅韶昀的那樣若玉環相叩般動聽,但也特別的清朗悅耳,讓聽過的人很難忘記。
豆豆停下腳步扭頭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三堂兄元沂。
“三哥有事兒?”接風宴那一晚這傢伙笑得那般神秘詭異,豆豆實在不想和這樣的人有什麼牽扯,只淡淡問了一句。
元沂並不想掩飾自己的好身手,瞬間就來到了豆豆麵前。
他朝豆豆拱了拱手道:“七妹妹回府已經好幾日了,說來咱們兄妹還沒有好好說過話,擇日不如撞日,不知能否給為兄一個面子?”
豆豆又一次長了見識。
以前她總以為京城裡一定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沒想到只是短短几****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認知。
什麼龍虎什麼人才她還沒來得及有福氣見識,厚臉皮和神經病倒是遇到了一大群。
年長位高的顧閣老,出身尊貴的二皇子,娘們兒兮兮的顧長寧,小肚雞腸的大伯父……甚至還有那位莫名其妙的永泰帝。
就連眼前這位在侯府中非常不起眼的庶出堂兄,行為也很不正常,臉皮更是厚得可以。
和他相比,自己那自詡的厚臉皮簡直薄如蟬翼了好不好。
咱們兄妹?
拜託,本姑娘從前和你話都沒有說過半句,聽你這口氣卻像和我真是親兄妹一樣!
豆豆笑得十分勉強道:“三哥大概沒注意到現在已經是午時中了,我得去春暉堂伺候祖母用飯,不便在外耽擱太長的時間。”
元沂卻不以為意道:“七妹妹說笑了,祖母那裡不缺伺候她老人家用飯的人。何況為兄頂多佔用你半個時辰,難道你竟已經餓得不行了,還是怕待會兒回到自己屋裡就會沒飯吃?”
豆豆臉色有些不好看,在她看來吃飯肯定比和眼前這個半生不熟的傢伙說話重要一百倍。
而且他這話也太直白了些,簡直就差直接指著鼻子說自己是個吃貨了!
她承認自己打小兒就是個吃貨,可吃貨也是有尊嚴的!堅決不可以被不熟悉的人拿來打趣和嘲笑!
她撫了撫衣袖道:“七歲男女不同席,咱們雖然是堂兄妹,也不好單獨待在一起太長的時間,三哥的話既然很簡短,那便在這兒說罷。”
元沂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芒,輕笑道:“七妹妹這是怕我對你不利?”
本姑娘怕個屁啊!就沒見過這麼能胡攪蠻纏的人,你以為激將幾句我就會上當麼?
豆豆冷聲道:“從這裡到祖母的春暉堂,快走需要一刻鐘,慢走大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三哥不妨送我一程,有話儘可以慢慢講。”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速度果然不快,幾乎像是在散步一般,元沂無奈地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採青採桑兩個更鬧不明白了,姑娘自從方才去見表少爺撲了個空,整個人就開始不對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也趕快走進了內院。
“七妹妹方才是去了客院?”元沂走到豆豆身旁,保持了一個相當合乎規矩的距離,輕聲問道。
豆豆斜睨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道:“你監視我?”
元沂朗聲笑了起來,聲音越發動聽了。
笑過之後他才道:“在自個兒家裡何必用這麼難聽的詞,為兄只不過是關心妹妹而已。”
又是一個打著關心的名號,實則處處想要管束自己的人。
豆豆扭過頭正視著前方,嘲諷道:“客院裡住的是我表兄,我前去探望一下難道不行?”
她之前還想過不要做個渾身長刺的人,可惜事與願違,自從來到京城,總是有人讓她忍不住豎起刺來。
元沂索性也不繞彎子了,壓低聲音嘆道:“傅韶昀人物俊秀才華過人,的確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少年,可惜他並不適合妹妹。”
豆豆笑得美眸都眯了起來,腳下的步子也愈發慢了。
她最後乾脆停下了腳步,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座亭子道:“看來三哥今日的話一時半會兒還說不完了,去那裡講。”
其實豆豆是覺得這些話不便被路上來來往往的丫鬟婆子們聽到,而那亭子附近相對還清靜一些。
這個提議正合元沂的心意,和豆豆並肩走進了亭子。
採青採桑心領神會地站在了離他們七八步遠的地方。
豆豆往欄杆上一坐,倚在柱子上直接開口道:“三哥不覺得自己管得有些寬了麼?”呵呵……不過一個隔房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