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小嘍囉把豆豆和老張頭帶進了飛雲寨的客房中。
說是客房,其實不過就是伙房一側一整排小木屋中的一間。
想來小嘍囉們也知道他們倆此行的目的,所以直接把他們安置到離伙房最近的地方。
豆豆見老張頭情況很不好,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後去伙房裡討了一壺熱水。
“東家,您先喝口熱水緩一緩。”她倒了一茶杯水遞了過去。
老張頭伸出手打算去接茶杯,沒想到他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般,險些連杯熱水都端不起來。
好在豆豆尚未撒手,否則茶杯就直接摔地上去了。
“東家……”豆豆輕呼了一聲。
老張頭強打起精神道:“阿七,我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豆豆索性把杯子往桌上一墩,有些著急道:“東家,您是不是病了?”
老張頭用力搖了搖頭:“你別看我已經年過半百,身體卻一直是不錯的,我現在頭不暈眼不花,也沒有發熱,就只是覺得渾身上下直髮軟,一點力氣都沒有。”
豆豆心裡咯噔一下。
近兩日以來老張頭的狀態似乎是越來越差。
昨日還能去早市採買,今日一大早還能自己走路,現在卻連杯子都端不起來了。
而且聽他說除了身上發軟沒有其他異常,這分明就像是被人下了軟筋散後的症狀。
莫神醫當年不肯教她醫術,但迷藥、瀉藥、軟筋散等等的藥性還是和她講過的。
霍驍留下的暗衛侍衛們不可能擅自行動。
土匪們的目的是要老張頭做菜,也不可能下藥讓他不能動,何況一個不會武功的老人家,又是來過很多次的,不需要這樣防備。
那麼,到底是誰給老張頭下的軟筋散?
她明明想要下的是瀉藥,讓他忙著上茅廁顧不上做菜。
這人卻比自己更狠,直接讓他連做菜的力氣都沒有。
而且下藥的時機和藥量拿捏得剛剛好,讓老張頭到了飛雲寨之後才徹底發作。
她忍不住又仔細打量了老張頭一番。
不是她疑心病重,莫非這本就是老張頭自己……
從之前孟老爺子打聽到的訊息中可以得知,老張頭學做菜似乎是為了什麼人。
她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老張頭道飛雲寨給張爺做杭州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不管是誰給老張頭下了藥,倒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忙。
她正想著,只聽老張頭又道:“阿七,你扶我去躺一躺,看看休息一會兒能不能恢復。”
豆豆應了一聲,把他扶到床上躺了下來。
老張頭還指望自己休息一下能恢復氣力,她卻知道軟筋散如果沒有解藥,他這樣的狀態至少會保持三日。
總之,今晚張爺宴請張大疤瘌,老張頭是做不了菜了。
她這個臨時頂替上去的廚子,是不是應該先去伙房裡看一看?
一邊想著她一邊就走出了小木屋。
伙房就在旁邊,豆豆沒用幾步就走了進去。
想要了解飛雲寨的情況,要麼出去打探,要麼尋一個小嘍囉打聽,這些方法直接,但也容易引起人家的懷疑。
她在霍驍的兵書上讀過,有經驗的斥候透過行軍時做飯灶的數量可以判斷出敵軍的大體人數。
那麼同樣,她看一看飛雲寨伙房的規模,伙伕的人數,每頓飯糧食的用量,是不是也能大概計算出這裡有多少名土匪?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飛雲寨的伙房和營寨本身一樣,規模不算大而且有些簡陋。
此時正是做午飯的時候,伙伕們正忙得不可開交。
豆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裡看看,那裡瞅瞅,心裡便有了計較。
看來杜爺那一日果然不是亂說,他們頭兒,也就是張爺和張大疤瘌拜把子果然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就目前而言,飛雲寨只是個規模不大,大約只有百八十名土匪的小山寨。
她對自己的計劃越發有把握了。
既要拿住張大疤瘌,又不能驚動王霸天……
“喂,你是哪兒來的,我怎的覺得你有些眼生?”
一道粗噶的聲音打斷了豆豆的思緒。
她轉頭一看,只見一名五大三粗的伙伕正張大眼睛瞪著她。
豆豆臉上漾起笑容:“這位大哥,我是隨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