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在了它額間那一塊還在閃閃發光的鱗片上。震耳欲聾的慘嚎響徹夜空,一道猩紅的血箭同時飈射而出,直上三四丈的高空,火雲獸龐大的身軀隨即人立而起,頭頂撞在鐵籠頂端,發出轟然巨響,隨後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沒有了聲息。
“啪!”一刀劈開了火雲獸的腦袋,雷烈手中的劣質鋼刀再也承受不住強勁的衝擊力,在火雲獸倒地的同時化作了無數碎片。
“出籠。”守在鐵籠外計程車卒面無表情地喊道,同時佈置在什麼地方按了一下,鐵籠的大門緩緩升起,雷烈卻沒有馬上出來,而是單膝跪地,用手裡只剩半截的鋼刀在把火雲獸的傷口擴大,同時低下頭,大口地吞食起正在噴射的獸血。
火雲獸雖然兇悍,身上的血液卻是大補,但只有在剛斃命不久才有用,過了時間,就會變得毫無益處。
士卒並沒有阻止雷烈的行動,當後者飽飲鮮血,從鐵籠裡走出來的時候,一炷香剛好燒到一半。“時間到!”負責看護檀香計程車卒高喊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十幾只弩箭在同一時刻射出,準確地穿過鐵柵的間隙,射中了仍在和對手搏鬥的火雲獸,把已經遍體鱗傷,陷入危局的眾人解救了出來,與此同時,渾身是血的秦威剛剛從自己的獵物身上拔出鋼刀。
十個人,這是這場血腥廝殺中僅有的生還者,有七個人被兇獸奪去了性命,其中兩個在火雲獸的烈焰下變作了焦炭,另外一個則被一口咬成了兩半,還有四人,已經完全被火雲獸撕碎。如果沒有雷烈事先的提點,沒有經驗的秦威,九成九會步上這些人的後塵。
不到一天的時間,參與選拔的五百餘人,只剩下了六十四人,淘汰率接近達到恐怖的九成。能夠挺到這一步的沒有一個是蠢材,看著演武場中零落的入選者,每個人的心中都感到了一股寒氣——事情到了這地步,如果還看不出來其中的蹊蹺,那他們這些年的江湖也白混了,真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了。
“告訴伙房,今天只需要準備十個人的飯食。”費剛在士卒們形成的包圍圈外沉聲道:“其他人,一律餓著。”
他的聲音機械而冰冷,不帶絲毫的感情:“別擔心,你們在這所新訓營的日子還長著呢,對你們來說,今天還只是一個開始,你們會慢慢習慣的。”
至少有一件事費剛說對了,相對於接下來的訓練,這確實只是一個開始:負重百斤的情況下,在半個時辰內奔行二十里,早午晚各一次;負重五十斤,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泅渡十里,早晚各一次;二百斤的石鎖,每天舞動一千下;高有三十丈,近乎垂直的崖壁,每天徒手攀爬兩次;三指粗的木棍,每天早晚接受硬木棍擊打五百次……種種挑戰體能極限的內容,成了他們訓練的重要內容。
對於這些最低也是戰氣境九層的武者來說,要做到這些雖然吃力,卻並非做不到,然而在入營的第二天,所有人就被在丹田下了禁制,空有一身真氣卻無從發揮,只能單憑肉身的力量進行訓練,這樣一來,這些高強度的訓練便成了他們的夢魘。
然而夢魘還遠不止如此。每天晚上臨睡前的一個時辰,是眾人僅有的被解開禁制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必須拖著疲憊的身體,拿著粗製濫造的武器,甚至只是赤手空拳地和選出的兇獸搏鬥。這些兇獸的階位也許不算高,甚至比起火雲獸來也是遠遠不如,但對於訓練了一天,已經筋疲力盡的人來說,卻絲毫不遜色與可怕的遠古巨獸,幾乎每天都有人受傷,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必須繼續參加訓練,一個多月的時間,至少有五人因此而送命。
和這地獄般的訓練相比,新訓營的伙食卻是粗陋得令人髮指,每天三個粗麵饅頭,加上幾根鹹菜,就是全部的飯食,肉食也有,卻僅限於供給每天訓練的前三名,而只要有任何一項內容沒有完成,就會被扣掉一頓甚至一天的飯食。有人無法忍受而主動放棄,有人因為忍受不了而奮起反抗,還有人想要偷偷逃出這和想象中大相徑庭的軍營,但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在第二天變成了懸掛在演武場邊上的屍體。
無路可退,無處可逃,在這所監獄般的軍營裡,人的劣根性漸漸顯現。在銳士營的默許縱容下,為了掠奪更多的食物,為了自保,甚至只是為了享受以強凌弱的快、感,一些人開始拉幫結夥。雷烈和秦威在入營當天晚上的表現有目共睹,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敢招惹他們,但此時,在有些人看來,這年紀和體型都只能倒著數的兩人,卻是不折不扣的魚腩。
第四十二章鬥毆
“兩位小兄弟年小力弱,真是受苦了。”午飯的時候,一個胳膊快要趕上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