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命,甚至連他的妻兒老小都被扣了起來,抓不到兇手,就要為圖信陪葬,這種壓力下,納木沒有一上來就拼命,已經算是很剋制了。
雷烈依舊是那副漠然的樣子,彷彿世上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肚子裡卻傳來一個乾澀之極的聲音:“默……者……行進,攔路者……死,誰……知道……哪個……是什麼人?”這腹語之術是默者與人進行交流的手段之一,同樣是以苦痴一脈的武功為基礎,雷烈用來卻是並不費力,嘴上和人交涉著,心裡卻在飛快思索著對策。
根據那位默者的記憶,歷代獨自上聖山的默者,都必須要透過重重的考驗,否則會被拒之門外,而這所謂的考驗,實際就是一場場血腥慘烈的廝殺。和頒發信物,讓武者們為了進入聖山而自相殘殺一樣,聖山的掌權者堅信,只有戰勝所有敵人,踏著屍山血海走過來的最強者,才有資格成為聖山主宰的候選——這種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正是蠻族在惡劣的生存條件中養成的民族特性。
換句話說,雷烈要以默者的身份進入聖山,必須一路打過去——要麼自己找對手,要麼由聖山安排。可惜的是,在那位默者的記憶中,所有任由聖山安排的默者,幾乎沒有一個能在第一次就透過考驗的,往往需要再遊歷磨練數年甚至十數年,才能真正踏入聖山的大門。
雷烈當然不想等上十年,於是,剛好近在眼前的黑鷹部落就成了他主動選擇的對手。別人或者不知道默者考驗,黑鷹這種執政部落的首腦卻絕對不在此列,雷烈相信,只要聖山信物在自己身上的訊息傳到巴達爾耳中,黑鷹部落必定會對自己緊追不捨。為了奪得信物,他們必然會派出精銳,但絕不敢派出最強陣容,以免觸及聖山的底線——聖山要的只是考驗,而不是謀殺,你要是直接派出數萬鐵騎,除了聖師,沒有人能活下來。
雷烈的計劃不可謂不周詳,可惜卻因為一個小小的紕漏,演變成了如今和黑鷹部落不死不休的局面,難怪他會如此懊惱。
“默者貴人多忘事,難道還要老夫提醒嗎?”納木怒聲道:“距離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地向北,大約五十里……”
“納木,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這時候還和他囉嗦麼?”一個身材如小山一般,臉上生著兩道十字形刀疤的中年大漢怒喝著打斷了納木的話:“管他什麼默者說者,敢殺死少主,就必須拿命來償!”
這大漢叫做鐵敦,是黑鷹部落少壯派的領袖,也是巴達爾的鐵桿親信,不過四十歲的年紀,已經是戰氣境十層巔峰的高手,只差半步就可以成為部族中第四位戰罡境,遠比納木這個七老八十還在一層打晃的老朽有前途。此次被巴達爾飛鷹傳書從遊歷途中招來,名義上是輔佐納木,實際上卻是監視其行動的監軍,因此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喝斥完對方,也不管這位名義上的首領有何反應,大喝一聲:“拿下他,族長大人有重賞!”一馬當先,向著雷烈衝了過來,轉眼就到了跟前,手中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的閃電,向雷烈當頭劈落。
這些圍住雷烈的好手一部分來自納木統領的部隊,另外一些卻是黑鷹部落在外遊歷的精英,全都是在接到族中的飛鷹傳書後日夜兼程趕來的,早就對納木的軟弱退讓不滿,此時有鐵敦帶頭,再沒有人理會納木的感受,所有人一擁而上。拳勁如山,刀光如雷,呼嘯而至,卻沒有一個敢往雷烈的要害招呼:巴達爾下令要活捉殺子兇手,誰敢在這個時候觸怒他?
第一百零四章納木,交易(上)
蠻族的執政部落每年都會在附庸中進行挑選,稍有武學天賦的少年,不管願不願意,都會被其帶回去培養,並在長大後自動成為執政部落的一員,為其充當打手。久而久之,整個蠻族除了聖山外的高階武力,倒有一多半集中在不到總人口十分之一的執政部落手中。黑鷹部落人口不多,高手卻是不少,圍攻雷烈的這幾十人雖然是倉促抽調,卻無一不是戰氣境的高手,此時動起手來,勁氣縱橫,將雷烈的身邊封鎖得密不透風,真有幾分天羅地網的感覺。
雷烈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臉上卻依舊是那一副天塌下來跟我半文錢關係沒有的神情,身形在刀山劍海中游走閃動,避開了大部分攻擊,又硬生生承受了四刀三劍,任由其在自己身上砍出一道道白印,右手一伸,已經抓住了迎面劈來的一把彎刀。那彎刀的主人是個神情精悍的漢子,居然並不慌張,暴喝一聲,正準備奪回兵刃,突然喉間一痛,卻是被雷烈捏碎了喉骨,屍身頹然倒地,彎刀隨之落到了對手的手裡。
“無非就是敵人多一些,強一些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雷烈彎刀揮舞,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