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可能。”楚真斬釘截鐵地說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雖然沒有立場干涉蕩決的婚約,而且當年曾經對著至高意志發過誓,會毫無條件地為屠雲做任何一件事情,卻絕不等於會因此背棄對你的諾言,也不會坐視蕩決落入到自己不喜歡且別有用心的人手裡。”
她看向雷烈,目光中滿是堅定之色:“蕩空在離開下界之前,曾經為我留下過一些後手,我雖然無法插手,但這些後手卻不在當初的誓言之列,如果當真事不可為,我絕不會吝惜使用。就算是屠雲親至,在蕩空的手段面前,也休想能夠佔去便宜……”
“就是它!”雷烈腦海中的一線靈光,突然拓展為一片,那隱藏在真相前方的迷霧,頓時消散了一大片:“屠雲的目的,絕不是在混沌世界或者蕩決的身上,他真正的目標,一定就是那些後手。”
他的思想如同閃電般運轉著,一邊思索著,一邊緩緩地說道:“大浩劫降臨,至高界與下界的通道被徹底封鎖,任何至高界的存在如果想要打破封鎖干涉下界,都會遭到至高意志無情的抹殺。岳父為真姨你留下的防身保命的手段,如果我估計不差,多半是類似分身的存在,在平時或者可以被容忍,但在現在的情況下,只怕剛一施展出來,就會觸及至高意志的底線——就算原來不會觸及,屠雲只怕也有辦法達到這一目的,到時候……”
“到時候,在至高界的蕩空就會受到牽累,甚至可能被至高意志抹殺!”楚真急急介面道:“屠雲的實力已經是半步至高,早在當初救我之時,已經觸控到了五大、法則的門檻,如今對於法則的造詣無疑更勝往昔,絕對有能力製造假象欺騙秩序法則,使之把蕩空所留的後手認定為可以破壞下界平衡,或者干擾時間法則,使其將蕩空留下後手的時間鎖定到大浩劫期間……”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她的心底裡便禁不住感到陣陣的發冷。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雷烈能夠想到這些,並不是因為智慧高過楚真,而是因為所處角度不同:楚真身處兩難之境,一面是昔日的救命恩人,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佔據著大義,一面則是心上人的女兒女婿,兩方面的壓力之下,自然很難保持平常心,但更為重要的,卻是先天出身所帶來的侷限——這個宇宙的土著生靈,天生就會自然地迴避所有有關至高意志的思考,就算是楚真這樣的半步至高,在這一方面也遠比雷烈要遲鈍得多。
一語驚醒夢中人,楚真的經驗閱歷畢竟不是白給的,一旦醒悟過來,馬上就能舉一反三:“我擊斃的那幾個大能者,恐怕就是屠雲派來對蕩決下手之人——只要蕩決落入他的手裡,他自然會有辦法讓蕩空知曉,並設法迫使他出手。可他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以至於被打亂了安排,只得親自出面來見我,設法讓我置身事外——不,不僅是置身事外,只怕他真正希望的,是借我之口,把訊息傳遞給蕩空。”
“如果這個推理是正確的,那麼一夜之間出現在整個星域的謠言,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雷烈接著說下去道:“屠雲並不認為單只是一個屠河的婚約,就可以迫使岳父亂了方寸,所以才設法吸引恆古星域的各大勢力同時出面。這些前來求親之人,身後可都是恆古星域最強大的勢力,而這些人能夠被派來事實上接掌一個大世界,無疑是其中最受重視的後輩,必定得到了各自勢力極大的支援,在這樣的壓力下……”
“就算我能夠出手免除蕩決這一次的麻煩,日後的紛擾也會接踵而來,最終,我還是不得不求助於蕩空。”楚真咬著牙說道:“好深的算計,好毒的心腸,知人知面不知心,枉蕩空當年還把妻兒託付給他!”
託妻獻子,這是過命的交情,屠雲的所為,卻顯然辜負了這一份信任,然而雷烈感到的可不只是憤慨:在大浩劫剛剛結束之後的下界,浩劫之前就已經是碎空境大能的屠雲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強者,要說護持不住自己好友託付的妻兒,這無論如何也有些說不過去。如果是在此之前,這種事還可以用其他藉口來解釋,但如今,卻由不得雷烈不往其他方面想,當初被蕩空斬盡誅絕的仇家後面,真的就再無別人存在了嗎?
“可惜蕩決還是沒能回憶起昔日的情景,否則說不定可以得到些線索。”雷烈暗暗思忖著,耳邊卻聽楚真說道:“雷小子,你打算拿捉到的那些人怎麼辦?不會真的殺了他們吧?”
“為什麼不會?”雷烈收起思緒,淡淡地回答道:“不殺了,難道還養著他們不成?”說著話,已經邁步向混沌大世界內走去,頃刻間便已接近了時空層。
楚真之前的種種作為,原本也是迫不得已,而且雷烈也相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