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姜夢嚇了一跳,從未想過秦錦然居然有這般的念頭,“住在邊城的人逃還來不及,嫂子還想著要去蹚渾水?萬萬使不得。”
“好了,就是念頭在心裡過一遍罷了。”秦錦然說道。
“那就只許想一想。”姜夢說道,“你生得這般,在那裡若是被人擄走了怎麼辦?”
此時驚堂木響起,上了一個盲眼的老漢上臺,說的是奇聞異事了。姜夢也扯開了話題,“說起來,姐姐這雖然說是七個月了,肚子卻不怎麼顯。”
“恩。”秦錦然說道,“懷相不同,你看有人懷孕了肚子是尖是圓來判斷是男還是女。”
“嫂子不是神醫?”姜夢嬉笑著,“不如斷一斷肚子裡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正說話的功夫,便見著小二端著茶水過來。大廳的四角用屏風隔出幾個桌子,秦錦然一行人就坐在西南角。那小二聽到了姜夢說到神醫,耳朵動了動。送完水了之後並不離開,反而是看著秦錦然欲言又止。
“怎麼了?”秦錦然問道。
“小的剛剛聽這位夫人說,你是神醫?”他的目光之中有些猶豫有些期盼,複雜的深思糾葛,讓他欲言又止。
“神醫說不上。”秦錦然拿起了瓷白水壺,往茶杯之中緩緩注入熱茶,澄色茶湯在瓷白茶盞裡盪漾一圈又一圈,嫋嫋青煙向上氤氳,“不過也是會些醫術。可是家中有人生了病。”
秦錦然聽著小二說起了自己妻子的足下生了雞眼,偏偏城中的女大夫一個去京都之中進修,另一個藥鋪裡的女大夫只給貴婦人看診,也就耽擱了下來,誰知道,現在走路越發難受了,聽著秦錦然說是女大夫,就想著要試一試。
足下生了雞眼,倒也不難,秦錦然點點頭,“等到晚些時候,我同你去看看。”她藥箱裡有小鑷子、柳葉刀、剪刀,挖出了雞眼,敷上傷藥就好。
小二搓了搓手,神色有些尷尬,“不知道這診金……”覺得自己有些底氣不足,就解釋說道,“實在是家中貧寒,家中有六歲小兒剛進了私塾,才交了束脩,我娘子也一直說不要治了,也不耽擱什麼事情,就是有些難受罷了,若是診金貴了,實在是出不起。”
秦錦然想著便說道,“我也是初到錢塘,身子又重,現在也並未坐堂開診。就當做是結個善緣,不收診金罷了。如果是用了止血藥,出一兩錢止血藥的錢就可以了。”
那小二聽到了秦錦然不收診金,神情就是一喜,覺得這樣不妥,就僵硬著臉惴惴不安說道:“這樣不好吧。”
“你也說了手頭不寬裕。”秦錦然淺笑,“你妻子的這病也不麻煩,不用了。”
陽光從窗邊斜射了過來,光潔瑩潤小臉彷彿在陽光下泛著光,金色的陽光把她的濃密睫毛也鍍上了金色,神聖而恬靜的淺笑讓小二看得心中一跳,彷彿看到了菩薩一般,嚥了咽口水,“大夫是心善之人。”
“我和妹妹就在這裡喝茶。”秦錦然說道,“等你忙完了,我同你過去。”
“一個時辰後可以嗎?”小二開口。
“可。”秦錦然點點頭。
小二就離開了,秦錦然這樣也不是第一次這般做了,遇上了富貴人家,出診銀子無論如何都是要出的,見到貧困的人家往往是分文不取,不過這次居然還要收這個小二的藥錢,讓姜夢揶揄,“先前若是遇到家境苦難的,姐姐還自己掏銀子,怎的這次還讓人出了止血藥的錢?”
“先前那是在路上。”秦錦然說道,“我們只是過客,錢塘是準備長住的,弄不好今後還要在這裡開鋪子,既然是開堂坐診,怎能夠不收銀子?”
姜夢吐吐舌頭,“我不過是打趣一下姐姐,說起來,這茶樓的位置是極好的。”兩人靠著窗邊坐著,可以透過敞開的窗稜瞧見外面的楊柳依依,若是在二樓雅間,還能夠見到水面的波光凌凌,也是因為這個位置好,所以茶樓裡價格最為低廉的菊花茶也是要二兩銀子。
這瞎眼老人說得好書,波瀾壯闊的故事隨著他的慷鏘有力的聲音說得如同親眼見著一般。足足說了半個時辰,驚堂木一拍,聽到老者的“且聽下回分曉。”
“好!”書生便有人喝彩,而姜夢聽得是如痴如醉,“這般就完了?”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所以貴有貴的道理。”秦錦然捧著茶盞呷了一口,若不是有這說書人還有這景色,也不會敢要這般多的銀子。
“可不是?”姜夢笑著說道,“可惜此時並無進項,最多是偶爾過來坐坐罷了。”她曾經從未被銀子所困擾,此時和過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