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川過去,冷冷淡淡地揪過那男的領子,按著脖子,聽著“哎呦哎呦”聲,把腦袋按進了桶裡,裡頭是冰塊,水,滿滿一下子。
那女的老實坐著,嚇得。
方默川皺眉聽著手裡按的這殺馬特小子,豬一樣的嚎叫,手機上看,方慈的手機號碼,果然有,存的名字是:生意2。
確定了,方默川放開手裡這小子,從冰塊水裡出來的臉,扭曲,整個一落水狗德行。方默川一臉平靜,預想的到,他把手機塞進殺馬特手裡,俯身警告:“可愛的鄰居,告訴你聯絡人裡的生意2,省省!別把我給逼急了——”
那人看著方默川,很孬表情,半天沒吐出一個字,咳了兩聲,臉上冰的麻了,鼻子裡嗆著水也難受。點頭,一個勁兒點頭。方默川的姐那麼有錢有架子,為的是把弟弟逼回家,這種人得罪不得。別說把他按進冰塊兒桶裡,就是揍一頓,也不會吱一聲。
方默川離開。
夜晚大街上,方默川,整個人都壓抑了。
不知何去何從,偌大Z市,裝著多少這樣心神不寧的,年輕人。
29號晚上。
阿年和喬辛她們,還有幾個要好的同寢樓女生,一起吃川菜,阿年剛吃了一口,咳的不行。每次吃辣的,第一口吃不對了,接下來也就沒法吃了。
喝了一點水,阿年,心不在焉。
喬辛湊過去問:“你和管止深,不會還沒說開吧?還是,他真的”
阿年看喬辛,表情很淡:“他沒找我。”
“”
喬辛突然也吃不下東西了。
向悅和另外四個女生聊的火熱,都是直爽的性格,不拘束,認識四年了,吃完這頓飯,也許,聯絡會變得很少,再往後,沒了聯絡。
“你手機響了。”喬辛叫阿年。
阿年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說“我二叔。”阿年是反感這個長輩的。
“出去接吧。”喬辛說。
阿年拿著手機出去。
你爸,已經判了。
判了,阿年聽著二叔的話,突地,咳嗽了一聲,嗓子劇烈疼痛了一下。
阿年,不會太難過,不會不難過,怎樣的心情,不總結。
30號早上。
判刑的人要見女兒一面。
阿年去了,因為那是生自己的人,雖,沒養。
阿年,規規矩矩的溫和樣子,長得也乾淨白皙,清秀的像媽媽。爸爸對她說了很多,誇她漂亮,就是太瘦,多吃飯。阿年說好。上次見爸爸,很多難過哽咽在喉,只聽爸爸說,自己一句話沒說,其實有很多埋怨,很多不平,你憑什麼生我不養我?你憑什麼賺的錢都給了別人一毛不曾花在我身上?
然後,她平靜了下來,把話都嚥了下去。以為,不久之後,爸爸的官司會贏,會出來。不想,今天等到的,爸爸判了,不輕。
這次見面,比上次難過,眼淚在眼圈兒裡打轉,沒掉出來。阿年坐在那裡,覺得,這樣的爸爸不值得自己哭一場,說一句小時候很想念爸爸,爸爸你想過我沒有?阿年看著對面的人,他可能期待女兒說點什麼,阿年沒有,不開口,倔強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是在為媽媽不平,為自己,不平。
心裡,也這樣麼,沒有,阿年希望,爸爸在裡面能好好的,出來的時候,老得走不動了。
阿年爸告訴阿年,以後缺錢,用錢,只管跟你二叔開口要,你二叔會給你。阿年二叔也站在旁邊,點頭,稱,是。阿年搖頭:“我滿18歲了,大學,也讀完了,不用錢了。用錢的那個階段,已經,過去了”
需要撫養的時候,沒養,現在,不用了。阿年知道,如果不是這次出事,父女之間也許一樣沒有任何聯絡。爸爸還有個小老婆,給爸爸生了一個,兒子。
離開的時候,阿年二叔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跟阿年說:“以後有事兒,直接打給二叔,二叔就把你當親女兒一樣對待。”
阿年看了一眼二叔那副虛偽嘴臉,上了計程車。
計程車上,阿年平復心情,打給外婆,輕聲說:“外婆,我爸判了”有一些悲傷,眼裡噙著淚光。
外婆說,做了虧心事的壞人,總會跌一次。外婆跟阿年說,你爸這次跌的狠,老天爺不會錯判一個人,想必,是壞事沒少做。
路上,接到喬辛的來電,向悅她倆惦記著阿年,問了情況,阿年說沒事,就是去看了一眼,已經回宿舍了。
晚上聚餐見。
下車,走到員工宿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