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冬日的清晨,那些高大健壯,披掛著特定防具的馬匹甩動尾巴,噴出一縷縷白氣。
“這就是皇宮啊,記得,我上次來的時候,還是被馮內史引入宮門的,見個皇帝要跨八道門檻,繁瑣的要命。
當時啊,我就在心裡想,等以後再過來,一定把那些門檻都給拆嘍。”
最前方的一頭毛色純白的戰馬上。
身為大西洲總督,叛軍首領的中年人穿著一身輕便戎裝,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握著馬鞭,右手指著前方的宮殿笑道。
頓了頓,又道:“對了,馮內史在哪?重返舊地,還真有些想念。”
一旁,一位西洲軍將領回答道:
“之前接管皇宮的時候,前朝皇后領著剩下一小撮人躲在後殿,死戰不退……馮內史,就在其中。”
“哦?那就是死了?”大西洲總督挑眉。
“是。”
“還真稀奇,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他還有這種血性。以他的為人,我以為早就第一批投誠了。”西洲總督有些意外道。
“回稟總……陛下,當時的情況有些異常。
根據我們瞭解得知,內殿中那群人精神似乎有些……古怪。
我的意思是……他們當時強硬的不符合常理,身體被子彈打成了篩子,卻好像都沒有疼痛感一樣……”
“有這種事?”西洲總督皺眉,心下也有些疑惑,但想了想,也沒立即深究,畢竟,此時此刻,死硬派早已經剷除乾淨。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時辰差不多了,隨我入宮。”
看了眼手錶,西洲總督道,旋即率眾下了馬,一群西洲官員、將領浩浩蕩蕩,行入宮門。
……
進入中殿。
皇宮中殿面積雖不如前殿廣場,但也不小,因為是冬季,院落四周的林木一片蕭瑟,不大好看,地上還有些未融化的殘雪。
最中央,則是一座十餘米高的雕像。
其由白玉雕刻而成,是一個年輕人的模樣。
身著古典長袍,手中捏著一根教鞭,面容平和,佇立於皇宮廣場上,目光遠眺,彷彿俯瞰整個帝國,眸光深邃,似暗藏無窮智慧。
“林聖……”看到這座雕像,西洲總督腳步稍停,輕聲吐出這個名字。
是的,這便是林拓的雕像。
從打二百多年前,他離開池國後,國君便下令,在全國各城為聖人塑像,眼前這一座,便是當年由帝國首席工匠鑄造。
二百年來,林聖的形象早已成了某種精神上的烙印。
若是做個類比,有些像是地球上的孔子。
歷代皇帝,名義上都是聖人門生。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染指……現在還動不了你,等著,我遲早把你也拆了……”
輕聲嘀咕著,西洲總督移開目光,邁步繼續向前。
近處的幾名不小心聽到這話的官員則同時心頭一跳,卻也沒敢說什麼。
……
穿過雕像,便是正殿。
也是召叢集臣,商議國事的所在。
此時此刻,大殿中竟然已站了不少人。
那都是池國各個部門的大臣,人數不多,卻也不少,其中有新面孔,也有舊面孔。
看到他們,西洲總督臉上驟然擠出燦爛的笑容,彷彿春風化雨,笑道:“讓眾卿久等了。”
眾大臣趕忙齊聲行禮:“參見陛下。”
於是,西周總督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大步走到皇帝寶座前,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坐在龍椅中,豪氣萬狀,揮手道:
“眾卿不必如此拘謹,我在大西洲幾十年,也不習慣京都的禮儀,更不喜歡說廢話。
大戰已定,接下來便要安民。
我今天請各位來,也是要商定下,接下來如何儘快讓天下恢復安定……”
……
宮殿中,議事按部就班進行。
西洲總督所謂的商定,不如說是通知更恰當些,整個過程,大概就是他單方面向各部門負責人下達命令。
宮外軍隊鎮守,數千杆步槍瞄準,一切自然無比順暢。
於是,接下來,便看到時不時,有官員從殿中走出,戰戰兢兢,穿過廣場。
……
當太陽昇起,將皇宮中的寒氣驅散,大殿中,除開西洲總督,便只剩下了最後一人。
那是一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