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不大適應,隊伍中,已經狼狽的看不出貴氣的呂棠感受著前方那緩緩消失的阻力,有些疑惑:
怎麼停了?
莫非,又有什麼變故?
這樣想著,他不禁抬起頭,竭力望向前方,而隨著那風暴休止,遠處被風沙遮蔽的天地也慢慢乾淨了下來。
此前,風沙漫天的,他們都看不大清前方。
只能依靠欽天監的指北針,按照星圖方位前行。
“啊!”
“那是什麼?”
“快看!”
驚呼聲中,呂棠有了短暫的愣神,旋即眸子猛地撐大,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一幕:
只見,隨著風沙落下,遠處的地平線上,赫然佇立著一株極為高大的,連線蒼穹與大地的巨木。
這頓時引起了隊伍的騷亂。
這個世界雖仍處於類似漢唐的年代,但起碼也知曉“近大遠小”的道理。
再高大的山峰,離得足夠遠,也顯得格外渺小。
可此刻,眾人眼前那株巨樹分明距離極遠,卻是那般巨大,這豈不是說,其原本的高度,便還要超過盛國最高的山峰?
怎麼可能?
這絕非是人間所能誕生的。
除非……
呂棠忽然心頭一動,猛地看向負責尋找方位的那名修士。
只見,那修士此刻已然展開了手中的地圖,並藉助儀器進行定位,測算,片刻後,他激動地喊道:
“就是那裡!星圖上標記的位置,就在那片區域!”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失真。
此前一路跋涉,眾人雖腳步不停,心中卻未免沒有過懷疑,擔心找不到具體位置,畢竟,那星圖也沒那般仔細。
更擔心,最終抵達了,也一無所獲。
直到此刻,當風沙停下,他們終於看到了那株巨木,心中再無懷疑,整個隊伍都洋溢著振奮。
“風沙已停,加快腳步,出發!”王潯道的聲音捲過隊伍,率先望前走去。
然而,雖已清除地看到了巨木,可隨著踏上路程,呂棠才深切地理解了“望山跑死馬”這句俗語。
不過好在,沒了風沙阻隔,趕路的確輕鬆了許多。
轉眼間,第七天過去。
然後是第八天。
第九天。
……
當時間來到了第十天下午。
欽天監的隊伍終於抵達了“巨木”之下。
事實上,早在一天前,他們便踏入了樹蔭籠罩的區域。
不過景觀樹本就枝葉不大繁茂,所以間隙中,還是有大片陽光灑落,不至於全黑。
而這時候,整個隊伍也只剩下了稀稀拉拉幾十人,考生剩下不到十個,就連欽天監的精銳,也少了些人。
部分留下,與那些停下的考生一起,抵禦可能有的危險。
呂棠是剩下的那幾個考生中,狀況最好的一個,不過饒是如此,也已經疲憊的幾乎要倒下,只憑藉著一股意志在支撐。
沒注意到腳下早已不再是荒原的硬土,而是細沙……甚至,他的視野都有些模糊。
感受著頭頂風穿過那巨大的無比的樹葉的聲響,他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片澄淨的,湛藍的湖泊,湖上飄著幾片如同船隻般大的青葉。
湖水之畔,巨木之下,似乎佇立著一間簡陋的木屋。
那木屋真的說不上好看,但在這片神秘之地上,卻顯得格外出塵。
忽然,木屋的門被推開。
一個披著黑斗篷,沒有戴兜帽的,約莫也就十幾歲的女孩走了出來,似乎並不太意外地看向王潯道,看向欽天監的強者,看向呂棠這幾個考生。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帶著些許不知緣由的幽怨。
隊伍停了下來,以王潯道為首的,狼狽不堪的,仿若難民般的眾人敬畏地看向少女:
“我等自大盛京都而來……”
“我知道。”花溪一點都沒給王潯道面子,打斷道,她的口音還是六百年前的盛國話,落在眾人耳中,自然可以聽懂,只是卻帶著一絲古韻。
愈顯神秘。
“老師知道你們要來,從早上就在等,”花溪有些不大友善地說著,然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扭頭,看向身後的木屋,聲音清脆地喊道:
“老師,他們來了。”
下一秒,王潯道、呂棠等人便看到,一個人影推門,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