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他變回了人形,月白色的衣衫上滿是血汙,她親自給他買的發冠也歪了,他額頭滿是冷汗,身上遍佈傷口,卻還是強撐對沐遙之露出一個笑意:“阿遙,是我啊,你別怕,你沒受傷吧。”
可沐遙之一言不發,冷冷看著他,還給他的,是冰冷的一劍。
陸棲竹匍匐在地,閉上眼睛,沒有反抗。
他這條命本就是她救的,如今還給她,又有什麼呢?
只是,只是……
她真的從始至終都在騙他嗎?
她真的只是因為他是上古邪龍,就想要了他的性命嗎?
從前相處的種種,他們下山成親的約定,山洞裡耳鬢廝磨的糾纏,一切都是騙局嗎?
她是風清門的正派弟子,他是上古邪龍,若她真的要除了他這邪物,也沒什麼不好。殺了他或許也是大功一件,他就把這功勞給她又何妨?
陸棲竹閉上眼睛,等她來殺他。
可他沒等到那致命的一劍,等到的卻是沐遙之的一刃手刀朝他後脖頸襲來。
他沒有暈,卻仍然裝暈了。
一時間他的心裡騰出一絲歡喜。阿遙果真捨不得殺他!
他心想,也許剛剛只是因為人太多了,她只是演戲給那些人看的。雖然下手是重了點,但是不逼真旁人又如何相信呢?都是他不好,這麼莽撞的以龍形上山,倒是叫阿遙不好做了。
可沐遙之卻將暈倒的他帶到一個密室裡,用粗重的鐵鏈捆了一圈又一圈。
聽著鐵鏈嘩啦啦的作響,陸棲竹的心又漸漸沉下去。
過了一會兒,一盆水潑在他的臉上。
陸棲竹順勢睜開眼,他看了看四周,幽暗的密室裡並無旁人,只有他們二人。他為階下囚,她高高在上俯瞰一切。
陸棲竹不知道沐遙之想要做什麼,若是想殺了他這上古邪龍為民除害,一刀砍了不就是了?
直到沐遙之一劍刺向他的心口,發現他的護心麟早就不在心口,隨後驚呼質問他的護心麟在何處時,陸棲竹才終於明白。
原來,沐遙之想要的,這麼簡單。
原來,沐遙之費這麼多功夫搞這麼大陣仗,只是想要他的護心麟?
陸棲竹低頭,看向了刺進自己心口的那把劍,這劍柄上面有他送出前親手雕刻上的圖紋,也有她精心挑選了許久的劍穗。
而如今,他親手送出的護心麟做成的劍,如今卻刺向他的心口,成為了傷害他的利器。劍柄和劍穗已經被他心口流出的血跡打溼,血跡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多麼荒唐。
陸棲竹還記得自己當時拔下護心麟送給她時的心情。
龍的護心麟是身上最堅硬的一片鱗片,可以抵擋致命的傷害。可他卻沒有給沐遙之讓她防身,而是把它做成了一把劍。
他明白,沐遙之從來都不喜歡也不需要別人保護,她不是弱者,她喜歡向前衝,她會是保護別人的那個人。
而他,想做她的最鋒利的那把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和她一起,所向披靡。
想到這裡,陸棲竹苦笑一聲,只覺得自己從前種種都是痴心妄想,他一個天生邪種,又怎麼配妄想和一個名門正派的弟子一起懲惡揚善?明明他就是那個惡。
陸棲竹嘴唇微張,他想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
他們一起經歷過那麼多,難不成所有所有都是騙局?哪怕一開始是騙局,到後來她難道沒有一點動心嗎?難道她沒有過一絲真心嗎?
可陸棲竹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沐遙之卻開口了:“倒也無妨,反正上古邪龍渾身都是寶,將你抽筋扒皮了,也能做出一副好的鎧甲。”
陸棲竹聞言,定定看著沐遙之,忽然有些接受不了。
若她是因著他上古邪龍的身份的緣故取他性命,他定二話不說把姓名奉上。
可她圖的,竟然只是自己身上的寶貝?
陸棲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沐遙之。
從前的沐遙之是這樣嗎?
陸棲竹跪坐在地,聲音嘶啞:“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你不要這樣,髒了你的手。”
沐遙之笑得狠厲:“髒?你也配說我髒?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一個上古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