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為什麼要我殺你?”
陸棲竹卻是第一次這麼固執,不顧沐遙之的反對,死死握住沐遙之的手,將短刀一寸寸刺進他的心口。
陸棲竹輕輕笑了笑,看著沐遙之搖搖頭:“我走不掉了。”
沐遙之一怔:“怎麼會?”
陸棲竹沒有說話。
歸海邪既然想要破塔而出,自然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自他進了鹿門山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只要進了這山門,他就走不掉了,可他還是來了。
既然如今他們兩個今日都不能幹乾淨淨的全身而退,那至少沐遙之要是乾淨的。
陸棲竹忍著疼,扯出一個笑:“風清門弟子沐遙之,斬殺上古邪龍,阻止歸海邪出世,重塑玄幽魔域封印。”
沐遙之:“什麼?你在說什麼?”
陸棲竹笑了笑,沒有應聲。
這是他最後能給她的功勳。
他無根無蒂,孑然一身,直到遇見了沐遙之,他才有了來處。他知道自己從來不算個好東西,他也不關心旁人的看法,乾淨也好,髒著也罷,他不在乎
但是他要沐遙之乾乾淨淨。
所以,一切都是他,他是上古邪龍,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做的。是他惡名累累,罪行滔天。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沐遙之殺了他。
他要她踩著他的屍骨往上爬,爬到最高處,無人可欺的最高處。到那時,不管是宗衍雙還是什麼其他人,都動不了她半分。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做她的劍,祝她一臂之力。
陸棲竹胸口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染紅了一片雪,可他仍是笑著的。
你看,這一次,他終於保護了她。
從此他的姑娘。
乾乾淨淨,不染塵埃。
依舊是那般,耀眼奪目,天之驕子,自信飛揚。
只是難免有些遺憾。從此,後世的史書裡,故人的篇章裡,提及他們的時候,只會有刀劍相向,再無其他。無人知曉,他們曾生死相許。
從前陸棲竹最最最渴望的是能光明正大走到沐遙之身邊,可事到如今,他永遠不可能和沐遙之光明正大在一處了。
從此以後他們的名字會緊緊相連,一正一邪,遙遙相望。
沐遙之急瘋了,她不住用手去捂住陸棲竹的傷口,可血還是不住的往外流。她不知道陸棲竹這是在幹什麼,她只能一遍一遍重複著叫他停下來。
陸棲竹跪坐在沐遙之的身前。
上方的陣法愈來愈強烈,玄幽魔域的封印漸漸有了裂隙,不斷有團團黑氣湧出,整個風清門都亂成一團。
陸棲竹在這時,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你還沒祝我生辰快樂。”
沐遙之一怔,隨後道:“生辰快樂,你別出事,我們以後還要過很多的生辰的。”
陸棲竹笑了,既如此,他就當沐遙之沒有失約了。只是,他們再也沒有以後了。
“你停下來,停下來!”
沐遙之哭著說:“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忘了一些事,你還沒有告訴我。”
“忘了?什麼?”陸棲竹猝然一驚。
但是隻一瞬,陸棲竹便想通了前後關竅。
他還想問更多的,有很多話想說,可卻沒有時間了。
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了。他沒有以後了。
驚雷一道道打了下來,陸棲竹笑得輕鬆坦然極了:“忘了便忘了吧。”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向前走,別回頭。”
陸棲竹一邊說著,一邊把他龍族可以護人性命的魂羽封印入沐遙之體內。
他笑得很苦:“最後一次護著你了。”
“再見。”
話罷,陸棲竹化做龍形,他帶著沐遙之,飛到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他控住沐遙之的手,朝他心口刺向最後一劍。
他仰天長嘯一聲,自散筋骨於四方鎮壓,他將自己的封印魂魄於風清塔內,阻了玄幽魔域封印的破裂。
一時間,天地清明,汙濁退散,困住他們二人的大陣裂開,玄幽魔域的封印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