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一起的四個小孩呼的一聲閃開,其中領頭的孩子看清他時,又轉身扮了個鬼臉,大聲喊道:“不要臉!”
其實經過一路的拼湊,葉小安已經大概知道這事□□不離十就是葉禾豐那裡傳出來的了。什麼在山上野/戰,勾搭漢子幫他幹活,真是沒影子的事都傳得神乎其神了,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謠言猛於虎的威力。
說白了,這也是許多人心底的劣根性。他們心底未必相信葉小安“勾搭”了別人,但是既然有人率先當做談資說了出來,他們就姑且聽著,甚至再次當作笑料說出去。聽得多了,似乎就真的是那麼一回事了。自然也要做出厭惡得避之不及的態度,否則豈不是成了一派的?
也許等哪一天,有人站出來證明他們所說的都是子虛烏有之事,他們會收起鄙夷的眼神,卻不會為今日的詆譭有任何悔意。而他寧願相信,這些七八歲的孩子念這些話是無心的模仿。
看著那孩子翻著白眼的鬼臉,葉小安沒有再追過去,挪著步子慢慢往家裡走去。待他離去,一直悄悄躲在屋後的張洪兒才走出來,遞給領頭的孩子一塊拇指大小的飴糖。
“趙伯麼,偷漢子是什麼意思啊?”將飴糖用手掌大小的草紙包著用石塊砸碎,幾個孩子一哄而上搶光了。最後都意猶未盡的舔舔手指,才有個年紀較小的孩子怯生生的問。
“回家問你爹去!”張洪兒揮揮手,目的達成也不願意再與這些毛頭小子混在一起,得意的走了。想跟他鬥?也不瞧瞧自己的能耐!敢踩他的痛處,非得給他一點教訓不可。
新屋的門終於有了門閂,只要閂上了再也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出的地方。葉小安推開門走進去,房屋不大但是亮堂,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他沉默了會兒,才從水缸裡舀水洗手開始做菜。
以前吃稀飯白粥做早飯的習慣在這裡很快被改變了,幹活時間長強度大,不吃乾飯根本挨不到午時。他和葉又平的手藝都很一般,勉強能將飯不蒸成夾生飯。
每天的飯是起床時就放到鍋裡蒸的,至於菜,有時候是葉又平在外面幹活時順手摘回來的野菜,或者他趕集時買回來的雞蛋。肉類是放不久的,就連雞蛋他也是偷偷摸摸拿回來的,省得又有人過來說他不會過日子。
菜地裡點下去的菜籽剛剛冒尖,大約等插完秧之後就能吃上了。他撒一大把鹽煎了兩個雞蛋,然後加半勺水煮成雞蛋湯。這也是他在這裡新學的技術,待會兒一人撈一個雞蛋,再用雞蛋湯泡飯也夠吃飽了。
做完這些,他正猶豫要不要將飯送到地裡去,就聽見一陣響動,葉又平已經回來了。
“四哥,吃飯了。”
葉又平看了一眼灶上的飯菜,朝他豎起大拇指,然後比劃著告訴他,他們離河最遠的兩畝地已經泡上水了。至於剩下的那畝地,離水源最近,他們可以歇一天再去。
灶房裡除了能放兩個大鍋一個小鍋的灶孔,角落裡還用石子砌了五尺見方的地用來堆柴,此時兩人就並排坐在這塊地的邊緣。
這樣的飯菜葉小安覺得寡淡無味,葉又平卻吃得非常起勁。直到他添了飯,發現弟弟碗裡的飯還堆得滿滿的,眉頭緊皺,趕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用食指按了按他的眉心。
葉小安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眉頭緊皺,忙朝他搖搖頭表示無礙。最初能接受留在這個地方,其實也有幾分要報答葉又平救了他到心思,但是直到如今才發現連地裡都活他都處理得妥妥當當,反而是自己一直為瑣事心煩。
想到這裡他豁然開朗,現在縱然能出去否認流言,但又有何意義?相信他的人自然會相信他,其他人的話他又何必放在心上?至於葉禾豐的事他也懶得抖出來,紙包不住火終有露陷的那天,甚至他弟弟受了委屈遲早也會忍不住。
現在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趕緊振作起來,有了這一季的收成,他也能搗鼓著做點什麼賺錢。日子久了,誰還有空編排他的不是?
想通之後他心中又有了盼頭,扛著鋤頭就跟葉又平去翻地了。
“小安哥,小安哥!你家裡來人了!”揮著鋤頭翻地可不是個鬆快活,任是葉小安覺得自己年輕力壯,半個時辰之後也不得不坐在田梗上休息。田西凡就是這時候一口氣跑過來,面色脹紅也沒有停下來歇一口氣,好像家裡著火了一樣急切。
葉小安帶著大草帽幾乎將他整張臉都遮住了,聽見聲音才將咬在嘴巴里的草莖吐出來,有氣無力地問:“誰來了?我大哥二哥還是三哥?”
總之這三個哥哥就沒用一個想讓他痛快過日子的,前天三哥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