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對了,我聽爹爹也是這麼說的。”田西凡其實也是為了打探訊息,村裡人原本都以為他們兄弟倆要過苦日子了,沒想到這些日子建屋子買東西卻是毫不含糊。有好事的人難免就思量著他們的錢打哪裡來,正要看他們下一步的舉動呢!
葉小安不語,林下村才多大一塊地方,只要有心打聽,多輕的一句話也能傳過來。要不是沒安定下來沒法琢磨賺錢的事,他還真不怕風光熱鬧一場。
“對了,你昨晚怎麼又遇上那人了?他來我們林下村幹什麼?”田西凡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連忙換了個話題。當時他並未親眼看到周南,但是從田大壯的描述中不難聯想起來。
“他不是來找你哥的嗎?”葉小安奇怪的反問道。昨日下山之後他換了衣服出來對方就已經走了,他也沒有留意。
田西凡腦海裡轉著麼麼跟田大壯打聽後說對方是個好人家的話,見葉小安不太上心的模樣,最終還是把話吞回到肚子裡。
新屋瓦礪沙土鋪了一地,幸好面積不大,半個時辰後兩人就打掃完了。田西凡自回家裡去,葉小安出去找昨日約好打灶的黃師傅。
黃師傅住的地方離這裡挺遠,葉小安一邊默記著自己想要的大小尺寸一邊趕路。村裡的路大部分都是開荒出來的,還順著原來的山勢高低不平。他正走到一處陡坡時,忽然聽見幾人聲音激昂地說話。
他正努力探尋記憶對說話的人是否相識,又聽到有人吃吃的笑,又道:“聽說小夫子常常唸叨非禮勿視,怎地禾豐看得如此清楚?”
“我哪曾想到青天白日也有人做出這般傷風敗俗的事?發現之後就帶著弟弟趕緊下山了。”接著是葉禾豐帶著一絲傲氣的聲音,全無在山上的驚慌,反而端著幾分清高。
“哎呀,所以說以前要不是看得嚴,早就不知道跟哪裡的漢子走了!就是鎮上的李掌櫃,也不曉得是他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又有另一人接了話,語氣中全是不齒和幸災樂禍。
葉禾豐不再說話,其餘兩人倒是越來越大聲。及至看到葉小安突然出現在面前,才將嘴裡未說完的半句話嚥了下去。
“卻不知道兩位叔麼原來對我的事情這麼關心,怎麼不來家裡問我,反而在這裡偷偷摸摸地說?”雖說他並不將這裡人口中的聲譽放在心上,可是張嘴就是傷風敗俗和勾搭還是讓他動了怒氣。
“哪個就是說你了?禾豐正跟我們說他在山上看到的趣事呢!”最先說話的張洪兒又反駁起來,落在葉小安身上的眼神滿是輕視。他身材壯實,快要趕上一般的漢子了,鼻樑上有米粒大的黑痣,年輕時頗不好找人家。最後是李金原不知道怎麼幫他撮合了個矜夫,總算有個落腳處,因此兩人平日干活也總湊一起,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
葉小安記得這人嫁的夫家姓趙,便道:“山上有什麼趣事?這麼多年也沒聽過比趙叔在山上過夜更有趣的。趙叔麼說出來讓我也樂一樂?”
張洪兒嫁的漢子做了多年矜夫,眼神向來就不老實。有一回在地裡看著別人家的哥兒目不轉睛栽到田溝裡去了,惹得那家人發怒,半夜裡將他綁了抬到山上去。
張洪兒最愛說別人的壞事,但又好面子,這事已經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起了。這時候被葉小安提起來,霎時黑了臉,又怕再說下去更讓別人聽了,扛著鋤頭恨恨地走了。
見他離開,另一人忙也低頭走了,只餘下葉禾豐事不關己似的站著。葉小安正眼也沒有瞧他一下,自顧沿著路走了。
待他走遠,葉禾豐才氣得直跺腳。他滿心以為葉小安會氣急敗壞的跟他爭吵,沒想到他竟然假裝沒看到自己!不但早已準備好的一番話無處可說,平時走到哪裡存在感極強的他心中也無法忍受這樣的落差。
沒有理會他怎麼想,葉小安很快找到了人。村裡專門給人打灶的工匠只有黃師傅一個,據說還會算日子看風水。他家的田地都是租賃給別人種,自己只做兩樣事:打灶,修墳。
黃家屋外圍著個院子,裡面卻不種菜也沒有家禽,只放著各種材質的石塊。葉小安知道那是他修墳時用來做墓碑的,看了一眼覺得��耍�統犢�砈�叭恕�
彷彿早知道有人過來,他話音剛落,屋門就被開啟了。黃師傅一身灰色長衫走了出來,身後卻跟著周南。他沒有再穿長衫,只是本身也沒有其他種田漢子的粗獷,穿著一身青色短打也硬是讓人看出幾分風度翩翩來。
黃師傅耐心很差,也不喜歡多與別人交談,家裡兩個兒子每次出工只願意帶一個,所以總是輪流帶。沒想到周南竟然與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