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王楓與周秀英一組帶五百人,蘇三娘與丁大全一組也帶上五百人,緩慢的向著峽谷頂部攀登。
在繩索與攀山裝備的協助上,登上懸崖頂部並不難,難的是把裝備背上去,除了槍枝子彈,每人還背了一發拆除引信的迫擊炮彈,從山頂到谷地。有兩三百米的高度,在這個高度把手榴彈扔下去,在半空中就炸掉了,而威力更大的地雷王楓不敢帶。那玩意兒太靈敏了些,在攀山的過程中稍有磕磕碰碰就會爆炸,況且引信的裝卸也遠不如迫擊炮彈方便。
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所有人才有驚無險的上了山頂,隔著兩三百米的距離。能把對面看的清清楚楚,從上往下看。除了零零星星在江邊活動的黑點,還有一條水壩橫亙於江中,開設有五個小型洩水口,水壩後方,水面光滑如鏡,水壩前方的河道則蜿蜒狹窄,落差竟然達到了七八米的高度!
“幸好三娘姐想出了疏導的法子,否則這麼高的落差,足以淹沒廣州全城。”王楓低低讚了句,向對面的蘇三娘豎起了大拇指。
蘇三娘得意的笑了笑,隨即就向上遊處指去。
只見上游的一個拐彎口,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竹筏,靠著河的兩邊奮力向下遊划動,只要有落腳點,就有戰士登岸,不過上了岸也只能站在原地不動,最多把迫擊炮架上,因為水位把原有的河谷淹沒了相當一部分,仍露在水面上的平地並不是太多,只有水流洩去,才能展開行動。
隨著登岸的戰士越來越多,湘軍終於發現了有敵來襲,一隊隊人馬在呼喊中從山洞裡竄出,一陣陣時緊時密的槍聲,還有零星的爆炸聲響了起來。
“現在要不要把水壩炸開?”周秀英轉頭問去。
“不急!”王楓搖了搖頭:“第九軍還沒全部上岸,再等等,要不然會被水流吸走。”
下面的李秀成也意識到了時間緊迫,站在筏子上,揮舞著手臂連聲催促。
“怎麼回事?”而在山洞裡,聽到外面的槍炮聲,曾國荃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質問。
“報副帥!”一名軍卒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哭叫道:“民盟軍打來了,是從上游過來的!”
“什麼?他哪來那麼大的膽子?就不怕我們炸水壩嗎?”曾國荃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轉頭望向了趙烈文。
趙烈文的心頭罩上了一層陰影,一個疏漏躍然而出,可是他仍不願相信,只是鎖著眉心道:“副帥,先出去看看情況。”
“走!”曾國荃迫不急待的向外跑去。
一行人很快出了洞口,藉著岩石的掩護,向外一看,頓時紛紛倒吸了口涼氣!
上游不多的平地上,滿是草綠色,民盟軍不急於向下遊進攻,而是以槍炮與出洞的自家士兵對射,掩護後方人員登岸,就目前而言,民盟軍雖然地勢不利,卻很明顯佔了武器上的優勢,密集的彈雨打得自己一方計程車兵抬不起頭來,有不信邪的,露頭就被爆,有時還會有曲率很大的炮彈打到岩石後面,殺傷力極其可怖。
再往下游的水壩看,雖然交戰時間不長,但水壩已經攔住了一百多具屍體,那一片的水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形勢很不利,可縱是如此,曾國荃也不畏懼,冷聲道:“民盟軍必然是想以突襲佔領水壩,然後慢慢拆除,但哪有那麼容易,這裡地形展不開,就算他槍炮厲害又能如何?老子偏不信邪,你們幾個大聲喊,叫他們退走,否則本帥就派人炸壩,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看他能奈我何。”
“住手,住手,都退出去,要不然我們立刻炸壩,我們已經預先埋好了炸藥,你們不要有僥倖心理,我們既然敢來,就不怕死,再開槍我們真的炸了。。。。”那幾名士兵扯著脖子齊聲大喊,聲音在山谷中能傳的很遠。
只不過,民盟軍充耳不聞,人員還在陸陸續續上岸,並且登陸地點越來越逼近水壩,空的木筏則被水流向下帶去,與屍體在壩後互相堆積起來。
曾國荃沉吟道:“即使大壩被炸開,可是木筏糾纏在一起,如果再被礁石擋住,或能減緩水流的速度,烈文,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
趙烈文不確定道:“副帥所說的可能性理該是存在,但前提條件是江裡必須礁石遍佈,且河道彎曲,否則木筏浮在水面影響不到下面的水流,於事無補,天幸出了這片山谷,河道開闊而又平直,恐怕作用不是太大。”
“王楓此人,看似膽大包天,卻不是莽撞之輩,往往謀而後動,他在強攻之前不可能不派人去勘察河道,可是為何還要發起強攻?難道他不在乎廣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