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外,揚聲道:“墨先生,帶路。”
身後傳來胡不歸悽楚呼喊,猶如杜鵑泣血,聲聲撕裂,他卻連頭也不肯回一下。
墨先生身形輪廓突然模糊,隨即不見蹤影,化作一點玄金光芒,朝著城外疾衝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斬人
展長生佇立城外,候了不過半盞茶功夫,突然察覺一股熟悉庚金之力自城中傳來。
展龍已先他一步,開口道:“最後一枚現世之刃果然在此,長生,暫且靜觀其變。”
展長生自然信他,便立在原地不動。
瓊英城門徐徐開啟,一道魁梧身影自門中闊步邁出來。
煙紫色錦緞長袍包裹寬闊肩膀,紫晶雕就的束髮冠上綴滿金紅寶石,夕陽光芒桔紅,映照得寶冠璀璨生輝。
三柄細長黃金長劍緩緩圍繞身周,胡巖風龍行虎步,決然而來。
那一星玄金光芒在他身周環繞三圈,便落在地上,化成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樣貌,正是跟隨胡巖風已久,被他視作臂膀的墨先生。墨先生朝斬龍槍躬身一揖,沉聲道:“幸不辱命。”
斬龍槍陡然震鳴,恍然間有若黃鐘大呂,渾厚聲響一*擴充套件開去。
墨先生旋即再化回金光,玄金光芒中包裹的正是不足一寸的鋒刃,筆直朝斬龍槍飛去,彷彿殘雪融在湖中一般,眨眼便沒入其中,不見蹤影。
展長生只覺手中一震,那長||槍帶著殘缺的最後一柄副刃終至圓滿,爆發出奪目光芒。
剎那間狂風呼嘯,黑雲亂卷,雷霆如怒濤自天頂傾瀉而下,有若鬼哭神號。強風壓境,幾欲將瓊英百丈堅固城牆連根拔起。
城前頓時兵荒馬亂,眾將領急忙安撫馬匹,匆匆朝著遠處退去。
正是神槍一出,神鬼同哭。
展龍的嗓音裡,更是多出一份遠勝往昔的鎮定與洞徹,沉聲道:“屠龍老兒果然同青元是舊識。”
屠龍憶起前塵,又自碎刃中知曉了前因後果,展長生與他心意相通,自然也全然知曉。
那一陣海潮般洶湧的影像消失後,展長生再望向胡巖風時,眼神便少了幾分銳利痛恨,多了幾分不可置信,憂傷悲憫。
斬龍槍碎刃奉屠龍之命,化作墨先生跟隨胡巖風,一步一步,引君入甕,原只為了今日。
胡巖風叛國求榮,令永昌國險些舉國覆滅。斬叛國之人,平永昌國憤,是為地煉。
胡巖風害親族盡喪,滿門忠烈毀於他一人之手。斬悖德之人,撫百姓民心,是為人煉。
胡巖風坐視摯友命喪戰場,被煉成魂兵,千年萬年,魂魄不得安息。斬無義之人,安四十萬護國冤魂,是為鬼煉。
只需斬胡巖風一人,乾坤九煉便能成就天、地、人、鬼其中三煉,屠龍用心,何其良苦。
胡巖風只揚手示意瓊英眾將退散,三柄黃金劍通體金光燦燦,陡然朝四周散開莊嚴威壓,淡金光芒剎那間將天際烈日也壓得暗淡無光。
那大名鼎鼎的三皇蕩寇劍在胡巖風面前三尺處分列作扇形,劍尖寒氣森森,筆直指向展長生。
胡巖風沉聲道:“我五歲習武,十年有成,二十歲以武入道,二十二以武築基。師尊讚我天縱奇才,能效仿上古仙人屠龍的偉業,終至肉身成聖。”
展長生喉間微澀,泛起酸苦滋味,卻仍是一派淵停嶽峙的模樣,連神色也不曾動搖半絲,任他滔滔不絕,滿腔情緒宣洩而出。
胡巖風卻突然哼笑出聲,只道:“想本王一生風雲,躊躇滿志,不料到頭來卻不過為人作嫁。”
展長生道:“那碎、墨先生……盡告訴你了?”
胡巖風沉沉眸色,山雨欲來,一番掙扎後,眼中便只餘下幾絲怒火燒盡後的餘燼,冷笑道:“少廢話,我有三皇蕩寇劍在手,誰能奈我何?放馬過來!”
他一聲斷喝,斬龍槍同樣戰意高漲,感染得展長生也同樣心內火熱,橫槍當胸,揚聲道:“胡巖風,你死後,我必善待你親眷下屬。”
茫茫黃沙漫卷的狂風中,兩道身影疾若閃電,狠狠對撞。強勁氣浪捲纏靈壓,朝著四周呼嘯奔騰,彷彿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
黃金光明宛如大日輝煌萬丈奪目,玄金暗光猶若暗夜雷光震耳欲聾,天際雲層被吹散得絲縷不剩,夜空萬里無雲。
強烈衝擊四散開去,徑直侵入到護城結界之中。數百名尚來不及退避的兵士、馬匹首當其衝,竟身不由己拋在半空,被狂風吹得失了蹤影。
三皇蕩寇劍黃金劍光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