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不想放過我,你只是不想放過自己,你自己不好受,過著不喜歡的生活,就看不過別人過得好!沒人愛的傢伙,我打賭說你根本沒愛過人,也沒人愛你!所以你才成了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樣子!”
一口氣吼出來的結果便是,眼前狂冒金星,嗓子裡像是卡了一口痰,吐不出咽不下。
華白有一瞬間的愣怔,挑著她下巴的手都忘了用力。
就像一個太過令人驚訝的電影結局,誰也沒猜到的結尾,仔細品味,倒也情理之中。
陰獰的目光,如利劍般要把她穿透,如果下一秒她被活活捏死,棄屍在島上,九狸也不會感到驚訝,確實,她故意觸到了一個男人的死|穴。
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華白無力地垂下手,臉色死灰一般,慢騰騰地擠出一句話。
“你真的把我惹生氣了。”
她居然心裡一抽!因為這樣落寞的表情。
緩緩地從她身上撤走,華白下了床,看也沒看她,衣服也沒撿,就那麼眨眼間消失在她視線裡。
愣了幾分鐘,九狸抱著床單盤腿坐在床上發呆。活動活動脖子,腦袋還好好地長在脖子上,沒死呢!
在對驕傲的華白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之後,他只是沒稀得打理自己,就那麼走掉了呀。
跳下床,撿起地上的睡衣,再一次對華白說她偷偷摸上他的床的說法感到懷疑,不過現在沒空想那麼些。
三步兩步跑到門口。
拉門。
不動。
推門。
不動。
往邊上扒拉門。
還是不動?!
她親眼見到,華白走的時候明明沒有鎖門啊。
急轉身,她往門對面的窗戶那邊跑,耳邊忽然響起“嘻嘻哈哈”的笑聲,像是小孩子的笑聲,只是沙沙啞啞,聽著怪難聽的。
“誰?”
她大驚,屋裡沒人,這聲音是從哪出來的?
“出來!”
九狸哆哆嗦嗦地又喊了一聲,純屬自己給自己壯膽。
“嘻嘻,你看不見我,你要是看見我,就糟糕了,陽氣啊什麼的要被吸走好多的……”
是小鬼阿朗。
聲音近了些,九狸用餘光看見自己的一縷頭髮飄了起來,然後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玩著,打結。
“啊!”
她確定是個非人類,因為窗戶緊閉,一點兒風也沒有,無風自動?
九狸猛地往邊上跑,那頭髮被“人”攥在手裡,頭皮發痛。
“哎哎,別跑啊!反正這下你把我主人得罪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要不咱倆玩玩?”
阿朗扯著九狸的頭髮,歪著腦袋提議,眼睛裡惡光閃爍。
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半是害怕半是疼,九狸沒辦法,只得哆嗦著腿肚子,輕輕點了點頭。
“嘿嘿,咱們打個賭怎麼樣?看看你能不能成功地離開這個小島?”
阿朗的吊梢眼兒裡突然閃出一抹邪惡的綠光,鬆開了九狸的頭髮,抱著胳膊在空中來回上躥下跳。
有意思,還是第一次看到主人摔門而去的樣子,以前誰要是敢叫主人有一丁半點的不愉快,都會被喂小藍,這次怎麼例外啦?
可惜九狸看不到,否則,她寧可在這屋子裡憋屈死,也不會和這個鬼東西打什麼賭。
“什麼賭?”
雖然自由的誘惑太大,可是一想到華白,九狸還是不寒而慄。
“我幫你走出這房間,至於出去以後,你就要靠自己啦。要是你出不去,就得聽我講鬼故事……”
阿朗在心裡竊笑,這女人看上去傻傻的,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好玩的事兒,這狗骨島風景雖好,可天天在屋裡憋著,他也煩!
主人每次生氣,都把他自己關小黑屋裡打坐調息,這個時侯,是他法力最弱的時刻,現在就看我小鬼的厲害吧。
真是做個鬼也不容易,尤其還是做降頭師豢養的小鬼,怨氣太濃,戾氣太重,連個鬼友都沒有!
猶豫了一下,九狸點頭,衝著空氣中一點頭,“好。”
聽一個鬼講鬼故事,這雖然有點好笑,但也不算太惡劣,萬一真的跑出去了呢。況且,只要跑到據這裡不遠,遊客眾多的地方,她就可以第一時間聯絡到齊墨!
門,吱呀一聲開了。
握了握拳,不期然地,華白臨走時,那張說不上是氣憤,還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