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禾孩子氣地低下頭,時不時輕啄她一口,癢癢得逗得她心發慌。
輕笑,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手掌心裡端著的一杯牛奶。最近失眠得厲害,她卻誰也沒說,只是記得睡前喝牛奶。
九狸喝東西總是很優雅,先吸進一小口,用最敏感的舌尖品嚐,再慢慢收攏,嚥下去。
他望著她微笑的側面,眼神溫柔得像灑落一地的碎金,恨不得將自己揉成骨血融進她身體。
其實,他們本就是骨中骨,肉中肉,血脈相通的愛人。
這是他小二十年裡最美麗的際遇,捨不得放,也不可能放。
“我真的很討厭你,討厭你和你媽。”
她放下杯子,抬頭望著棚頂沒有開啟的巨大水晶燈,它像是一個寂寞的舞者,失了舞臺的舞者。
幽幽嘆了一口氣,她嗓音裡滿是酸楚。
他握了握拳,下意識地鬆開指間纏繞的髮絲,低聲道:“我知道,從小就知道。”
九狸轉過頭,極其認真的表情,“但是現在不了,我不恨了,因為那已經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兒了。”
卿禾愣住,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會兒,他緊緊地貼上她,右手扳過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世界那麼兵荒馬亂,這城市那麼空虛無望,而他們不過是最平凡的一對男女,她不恨,亦不怨了。
他狠心地咬著她的唇,劇烈地喘息,瘋狂地近乎絕望。
一滴淚,從他的臉上滑落,跌到兩個人交接的唇瓣上,打著轉兒。
她率先伸出舌嚐了一口,盡是苦澀,想躲;他不準,與她勾到一處,盡情肆虐著共舞。
她被他吻得昏頭轉向,半天喘不上氣兒,嘴上被他生生咬破出血,掛了血絲,臉色發白,在暗暗的燭光中,活脫脫一副女鬼相。
扭頭望向鏡子中的自己,九狸撲哧笑出聲,尖起嗓子唱唸道:“公子夜半讀書,妾身冒昧,特來相陪……”
話未說完已被卿禾撲倒,兩個人在水裡撲騰嬉鬧,她討著饒,卻躲不過他的上下其手,吞了好幾口水,臉憋得通紅。
他見狀心情大好,不停在她身上點著火,也跟著哼哼著:“小娘子哪裡人氏?竟有這般姿容,叫小生好生歡喜……”
這個澡足足洗了兩個鐘頭,九狸望著微皺的面板,催促著卿禾快去睡覺。
他負隅頑抗,拼死抗爭,試圖以強勁的攻勢火力和美味的糖衣炮彈誘惑她留下來共度良宵。
可惜九狸畢竟久經考驗,是組織可以信任的好青年,堅決地給他蓋好被子,關了床頭燈,轉身就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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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捨,賴皮地扯住她寬大的睡衣下襬,搖啊搖,黑暗中眼巴巴地盯著她。
“顧九狸,我賊拉稀罕你,你少到處得瑟,就老實等著當我媳婦兒!”
他一字一句一本正經,方言叫他說得如臺詞般朗朗上口擲地有聲,大珠小珠落玉盤。
她咧了咧嘴,試圖大笑,不語,只點點頭。
轉過身,她眼裡霎時湧上大片水光,盈盈地彷彿隨時會落下來。
輕輕帶上門,九狸微眯的眼一下睜得溜圓,幾不可聞地抽動了一下鼻子。
緩緩下了樓,她刻意放輕腳步,站在最後一級臺階上,環住肩膀,試圖叫自己鎮定下來。
“既然來了,那就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