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秒,孔雀藍煙燻的深邃的眼,此時微睜地轉了轉,一時間有點兒不適應屋裡的燈光。她動了動雙手,發現被粗麻繩緊緊地捆在了一起,腳上也綁著。周圍很破舊,牆角都是蜘蛛網和一團團的灰掉兒,像是廢棄倉庫。
慢慢回想,出了陵園,顧九狸和看宇來時的那輛車不見了,兩個人正在犯迷糊,頸後傳來輕微的聲音,剛想回頭,一陣劇痛襲來……
她沒吱聲,暗暗打量著眼前的人,呆了幾秒才驚呼道:“是你這個死胖子?!”
與周謹元重逢那天,顧九狸裝小姐在拉維達二十三層包房裡遇到的那個噁心的胡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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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胖子不在乎她這麼“直言不諱”,笑嘻嘻地點點頭,短短的手指一指自己,“顧小姐記性真好,還記得胡某,嘿嘿。”
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九狸坐直身體,昂著頭,儘量叫自己冷靜下來,別一上來就怯了場。
“你想要什麼?”
胡胖子是商人,看著蠢,但是不能做賠本的買賣,綁架這事說大不大,但綁錯了物件可不是什麼值得玩的。
胡胖子象徵性地呱唧了兩下手,多少佩服九狸的直奔主題。
這世上有錢人無非兩種,天生的和後天自己努力的,越是後者,就越狂,胡胖子就屬於這一種。
他原是軍人,退伍之後整天無所事事,但頭腦靈活的他也沒餓著。九十年代初的時候,終於因經濟詐騙罪被判了六年。
出來後他倒也老實了兩年,緊接著就開始鼓搗房地產。乖乖,那時候房地產不像現在,大張旗鼓的,專家學者成日說房價即將下跌,但是地產商恨不得樓價嚇爹。跑遠了,總之,胡胖子就是那時候發家的。
他向當時剛上任急於摟錢的沿海某市市長大肆行賄,以極低的價格從臺灣人手裡買了一塊地段極佳的地皮,開始了他房地產帝國的征程。
等到大家都開始炒地皮的時候,胡胖子鼻子也賊靈,聞到了更大的錢味兒——走私軍火。
“顧小姐,真的,你父親,顧將軍,我胡益是相當佩服,純爺們兒,真的。”
他撈過一張凳子,一屁股坐下,壓得那凳子吱嘎作響。
“可惜啊,你和那姓周的摻上一腳,我也是沒辦法哇,這年頭生意不好做,我這有一大家子要吃飯……”
他苦著臉,掰開手指頭還真的算上帳了。
九狸皺了皺眉,心裡氣得要命,周謹元如今跟她有屁關係,拿自己來當砝碼還不如找那個周謹姿來得保靠一些。
上次拍賣,一千五百萬呦,不是小數目。
似乎看出九狸心裡的心思,胡胖子湊近一點兒,賊兮兮地笑,“你可不知道,我剛才給周謹元打電話,那小子聲都顫了,爽!太他媽爽了!這逼崽子也有今天,老子這一票幹得值!”
他大笑了好一陣,這才收住,正色道:“顧九狸,你放心,我不能整死你,我還要好好跟姓周的談條件呢。”
九狸冷哼一聲,不屑道:“你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且不說周謹元不是吃乾飯的,我是誰的人你應該調查的出來。”
胡胖子老臉笑得再次開花,揮著蒲扇一般的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的大金主齊墨,失蹤了,連他手下都聯絡不上,嘿嘿,你還是委屈一下吧,哈哈……”
九狸臉唰得一下就白了,渾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裡上湧,什麼?齊墨失蹤了?他不在歐洲,那他在哪兒?
胡胖子趁她不備,掏出個小注射器,一下扎到九狸的大腿,順手往她嘴裡塞了塊布。
腿上一酸,九狸紅著眼睛,嘴裡“嗚嗚”掙扎了半天,終於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周家別墅下,路邊靜靜停著數十輛黑色的車子,不知等了多久,車燈全熄,好像早已經與夜色融為一體。
顧卿禾剛一出現,立刻有三個人從車裡出來,快步上前,替他開了車門,低語了幾句,之後就默默跟在他身後。
顧卿禾風衣釦子都沒扣,寒著一張臉下車,上樓。
八十公里的路他只開了不到二十分鐘,剎車聲踩得老響。一路上遇到幾個交警,伸長脖子看了看車號,愣是沒敢攔。
一把拽起周謹元的衣領,他冰冷開口,“什麼情況?說!”
周謹元反手抓住他的手,毫不客氣地甩開,冷冷對上面前的年輕男人,眯著眼危險地說:“我記得最近幾天她是和你住在一起。”
顧卿禾聞言有些喪氣,自己的確有些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