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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就是槍斃了我,也是一個樣!”小松之助一邊哭,一邊舉起手中的電報,“黑石寨,黑石寨三分鐘之前發過來的,玉碎!留守軍營的技術兵全體玉碎!”
“你說什麼?!”藤田純二的眼前又是一黑,再度差點暈倒。強提著一口氣,他用顫抖的聲音追問,“你回電核實過了麼?不是池上少尉又喝醉了酒胡鬧?!你確定不是?!”
“不是!”小松之助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淚水,哭喊著回應,“接到池上少尉的玉碎電文之後,屬下立刻去回電核實。但,但是黑石寨那邊,那邊已經徹底失去了聯絡!”
“徹底失去了聯絡?!”藤田純二慢慢後退幾步,整個人抖得象風中殘荷。作為一名從業多年的老鬼子,電臺徹底失去聯絡意味著什麼,他比營地內任何人都清楚。然而此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萬一黑石寨失守的訊息洩漏出去,整個隊伍就要面臨著一場滅頂之災!
“除了,除了你之外,這份電文還有誰看過?!”一邊在心中權衡利弊,他一邊沉聲追問。黑石寨已經丟了,即便現在就帶隊回返將其重新奪回來,他自己也難逃軍法的重處。但是,如果在失去黑石寨的同時,又立下了一場大功的話,結果可能會稍稍改善一些,至少,關東軍本部那邊不會輕易逼迫一個剛剛立下大功的人去切腹。
“除了卑職之外,其他三名報務員也都看過!長官,趕緊返回黑石寨吧,再晚,連周圍的屯田點兒也保不住了。”小松之助不知道藤田純二在短短的一瞬間腦子能轉這麼多彎彎繞,兀自哭泣著規勸,“那裡邊,住得可都是帝國的普通百姓!如果落入中國軍人之手,當年咱們怎麼對待中國人,他們可能就會,長官,你要幹什麼?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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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戎機 (十一 下下)
“乒”槍聲在空曠的原野中,隨風傳出老遠。
整個營地裡頭的大小鬼子都被槍聲驚醒。從帳篷裡鑽出來,呆呆地看向藤田純二的指揮部。從指揮部裡衝出來的藤田純二親信,則直接包圍了安放著電臺的帳篷。不由分說將裡邊的其餘三名報務員捆翻在地,脫掉襪子塞住了嘴巴。
“藤田長官瘋了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軍官和士兵們越看越覺得滿頭霧水,用探詢的目光互相交流,卻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片迷茫。
好在藤田純二並洠Т蛩閎盟�敲悅L�茫�叩街富硬棵趴冢�苯癰�雋舜鳶福�氨ㄎ褡槌ば∷芍��淺嗌�腫櫻�醞祭�彌拔癖憷�蛑洩�送ǚ綾ㄐ擰N腋嶄找勒照絞狽ü媧χ昧慫���吮苊庖饌猓�冉��窒碌淖樵幣捕技囁仄饋恚��禱睪謔��笤僦鷚患�鶚欠褚慘丫�嗷� �
“嗚嗚,嗚嗚,嗚嗚”三名倒黴的報務員拼命搖頭,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為自己辯解。
一眾鬼子軍官則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小松之助是日本共產黨,那豈不是意味著這場行動早就落入了喇嘛溝游擊隊的耳朵中?!那樣的話,大夥繼續前往喇嘛溝,還能收到什麼效果?恐怕非但抓不住紅鬍子,弄不好,還會一腳踏進對方的陷阱,連平安撤回黑石寨的機會都剩不下!
但是,如果本次行動早就已經被喇嘛溝方面知曉,那入雲龍和張松齡兩個,這幾天來又何必跟大夥糾纏不休。稍作攔阻之後,早一點兒放車隊過去就行了,反正也傷不到喇嘛溝游擊隊分毫?!
還有,報務組長小松是共產黨的訊息,到底是誰通知給藤田長官的?要知道,此地既洠в械緇跋哂牘囟��靜肯嗔��罱�教煲矝'有任何信使騎著馬追趕上來。唯一能與後方聯絡的只有電臺,而小松之助恰恰是電臺組長,除非被夜風吹爛了腦瓜仁兒,否則,他又怎麼會把足以至自己於死地的電文親手交給藤田長官?!
還有,就算小松之助是赤色分子,並且身份已經被藤田長官識破。按照帝國的軍法,也應該將他抓起來送上軍事法庭審判,而不是直接叫到指揮部裡邊槍斃!除非他當時正拿著武器試圖劫持上司,或者正在進行一場足以改變戰役結果的行動!以報務組長小松那單弱的小身板兒,怎麼有這兩種可能?
疑點太多了,幾乎稍有些腦子的人,都能隨便找出一大堆。然而看到藤田純二那已經扭曲得不成人樣的面孔,所有心存狐疑的軍官和士兵都選擇了沉默。
藤田純二自己也知道臨時編造的謊言根本站不住腳,皺了皺眉頭,咬牙切齒的補充,“為了避免共產分子接到小松的警報,我決定,從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