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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大方說得對,小張同學臉上的表情的確與歌曲想表達的意境相差較遠。不過他積極練習的態度,還是值得鼓勵的。”另外一個領隊周珏見方國強說話的語氣越來越重,趕緊從相鄰座位上站起身,笑呵呵地把話頭接了過去,“這樣吧,大夥先休息一下,互相交流交流各自的體驗。我跟大方去找找列車長,安排一下待會兒的義演時間!”

“啊,哈哈,可是能歇一會兒了!”不但張松齡一個人的感覺與歌曲的意境差距甚遠,隊伍中大多數人,也不過是“為唱新曲強說愁”而已。聽到周珏提議休息,立刻以歡呼表示贊同。

“這。”方國強心裡老大不願意,卻被周珏硬拖著,向下一節車廂走去。看著他的背影在一排排座位後消失,隊伍中其他幾名年青人笑著圍攏上前,拍了拍張松齡的肩膀,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

“你別理他。那張撲克臉,見到誰都像欠了他幾百塊錢一般!”第一個主動替張松齡抱打不平的人叫陸青,是國立山東大學機械工程學系二年級學生。原來也曾經在國立一中讀過書,算是張松齡的學長兼校友。人長得很白淨,十根手指修長筆直,看上去根本不該生在男人的手掌上。

“你還真說對了,大方在學生會里邊,外號就叫“方塊j”。第二名上前替張松齡叫屈的人叫田青宇,是山東大學學生自治會的一名骨幹。為人活潑,做事大氣,知道學校裡邊的很多秘聞。

“這樣啊,怪不得我一看到他,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他到底會不會笑啊,你們說,他到底會不會笑啊!朱教授也是,怎麼找了這麼個傢伙帶咱們!”

聽到他把方國強的老底兒都給兜了出來,其他幾名隊員也紛紛開口。你一句,我一句,小小地發洩起受“壓迫”後的不滿。

作為剛剛入夥的小弟弟,張松齡當然理智裡選擇了沉默。事實上,他也沒覺得方國強對自己的態度有多惡劣。魯城的買賣人家講究“易子而教”,除了有數的那幾個大戶,其他人家,父母即便再疼孩子,也不會讓孩子直接跟自己學如何做生意。通常是十歲出頭,就把孩子交給一個靠得住的朋友去當學徒,並且向朋友交代清楚了,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像收拾自家孩子一樣收拾。而朋友受了委託,也絕對不會手軟。打手心、餓飯、跪搓板等懲罰都是輕的,重一些,直接拿火筷子往屁股上抽,即便孩子的父母路過看見,也絕不會出言阻止。相反,還會覺得師父管得盡心,還是將來會更有出息。

張松齡沒當過學徒,可是曾經親眼看到兩個哥哥當年做學徒時,如何被師父拿火筷子抽。所以對方國強的幾句口頭上的教訓,根本不當做一回事兒。只是覺得自己的確應該儘早融入這支隊伍,別再讓方國強找到藉口,趕自己回家而已。

他越是沉默,大夥越覺得剛才方國強的行為過分。且不說小傢伙昨天拒絕跟他哥哥回家時表現出來的決心,有多令人欽佩。就是憑著他年齡最小,又是大夥的學弟的份上,也不該這麼嚴苛的對待他。咱們國立一中走出來的學生,再笨,也比七中、十中那些紈絝子弟聰明。況且人家還是年級前十,拿了校長親筆推薦信的主。

早在決定加入之前,張松齡已經這支隊伍多少有了些瞭解。聽著大夥七嘴八舌的一番吵嚷,在原來基礎上就又加深了一步。

這支隊伍名字叫血花社,是國立山東大學裡邊的一個進步團體。裡邊主要成員多數大一、大二的學生,兩個領隊周珏和方國強今年則是大四畢業。

今年三月,日本出動軍艦二十餘艘在青島海面耀武揚威,山大學子深受刺激,憤而喊出了“願以熱血赴國難”的口號。血花社組織了多場義務演出,為駐守在山東的第三軍籌備了大批的糧餉。(注1)

日本人在青島威脅沒未能取得預定的效果,反而激發了山東人的血性。不得已,轉而向北平附近增兵,試圖壓迫宋哲元脫離中央政府自治。血花社的骨幹們深感國難在即,又籌集了一批捐款,輾轉送往了北平二十九軍之手。

但是,光用財物的支援,對中**隊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心中藏著熱血的年青人們,深知國家的痼疾和人民的麻木。所以,他們願意用一腔熱血,來喚醒這個國家,喚醒這個民族。所以,他們開會後投票決定,組織一批骨幹親自到北平去,讓將士們親眼看到,親身感覺到,山東學子的拳拳之心。讓駐守在北平的將士們,知道他們不光是孤軍奮戰,山東人民就在他們背後,整個華夏的百姓,都站在他們背後!

整個隊伍唱著歌上了北去的火車,一路輾轉,車廂裡唱,站臺上唱。吃飯時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