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做出決定,“給我把這幾頭爛蒜拉出營外斃了,屍體直接丟山谷裡頭去喂狼!”
“是!”眾警衛扯住俘虜的棉襖領子,倒拖著向門外走。眾俘虜剛剛鬆了一口氣,又再度走向了鬼門關,雙腿像爬犁般拖在雪地上,畫出深深兩道溝。一邊掙扎,他們一邊向張松齡哭喊求救,“胖爺,您老人家開開恩,開開恩,再替我們求個情吧!我們下輩子做牛做馬,不,不不,我們這輩子就做牛做馬。我們願意加入游擊隊,給游擊隊做牛做馬贖罪!贖罪!求求您,求您老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呀!我們真的是無辜的!”
“我們游擊隊,可不是誰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張松齡不屑地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俘虜們的哀求。但與此同時,他也不願意周黑碳在自己的營門口殺人。想了想,再度將眼睛轉向周黑碳,“黑子,讓他們多活一會兒。押回你的獨立營去再做處置!八路軍有規矩,不殺俘虜!哪怕他十惡不赦,也得先審問清楚了再公開執行槍決!”
“這個”連番兩次命令都被張松齡所阻,周黑碳心裡頭非常不痛快。然而此處乃是游擊隊的地盤,他既然已經不想再繼續做惡客,就不能違背主人的意思。眉頭迅速抽搐了幾下,咬著牙收回成命,“都聽到沒有?張隊長不願意讓這些王八蛋髒了游擊隊地兒。給我把他們先押到門外凍著去,等回了獨立營,再,再公開審判!”
“多謝胖爺!多謝黑爺!多謝胖爺,多謝胖爺!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不待警衛們動手,終於暫時逃過一劫俘虜們立刻從雪地裡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往營門外跑。唯恐脫離周黑碳的視線晚了,讓對方再度改口,直接要了他們的小命!
無意間經歷這樣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賓主之間的緊張氣氛,也悄悄地緩和了不少。目送著自己警衛將俘虜們押出游擊隊的營門之外,周黑碳抬起頭,長長地朝天空中吐了一道白氣,然後一邊苦笑著,一邊請求道:“胖子,要不然咱們直接把酒桌擺到紅爺靈前去吧!先給他老人家滿上一碗酒,然後咱們哥仨邊喝邊聊。以紅爺他老人家的性子,想必也不會認為咱們這些當小輩的失禮!”
“嗯?”張松齡猜測不出周黑碳的葫蘆裡到底裝的是什麼藥,但是憑藉直覺,感受到了對方的氣勢和態度與先前有了非常大的區別。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好吧!紅爺生前最喜歡熱鬧!咱們幾個今天,就再陪著他老人家喝上幾碗!”
“不是幾碗,是一醉方休!就咱們三個,龍哥,你,還有我!頂多,頂多再加一個老鄭!”周黑碳突然間又暴露出了本性,咬住張松齡的話頭,得寸進尺!
“這——!”張松齡的眉梢微微一挑,隨即,從對方眼睛裡頭看到了幾縷明澈。笑了笑,再度輕輕點頭,“也好!我酒量淺,拉老鄭過來助陣。咱們兄弟眼看著都越來越忙了,今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坐在一起!乾脆今晚就敞開了喝個夠!”
第二章 橫流 攏
第二章橫流(七下)
一中隊長老鄭今天晚上先是幫助張松齡處理國際營的譁變事件,隨後又陪著趙天龍給紅鬍子祭靈,接下來還聽了後者彙報長春之行的收穫,並且帶領人手在暗處防止周黑碳偷襲,一連串忙碌下來,到現在已經累得站都快站不穩當了。但是得到警衛員通知說張大隊長要求自己去陪客人喝酒,依舊抓了把雪在臉上抹了幾下,強打起精神走向了營地後的陵園。
他心裡非常清楚,張松齡和趙天龍兩個非拉著自己作陪,不是因為自己酒量好,而是想讓自己在旁邊做個見證。而值此人心惶惶之際,張、趙兩位隊長單獨招待獨立營營長周黑碳,也的確容易引發沒必要誤會。此外,關於周黑碳邀請游擊隊出山一道去截殺兒玉中隊的事情,他心裡還有一些不同意見,先前忙著擔任暗中警戒任務,沒機會跟張松齡提。在招待完了周黑碳之後,剛好可以跟張、趙兩位再做一番坦誠交流。
待趕到陵園之內,戰士們已經在紅鬍子墳墓前的空地上,重新點起了火把和碳盆,支起了桌案。獨立營的警衛員想幫忙倒酒,卻被周黑碳這個營長一把推到了旁邊。親自捧起酒罈子,一口氣斟了滿滿三大碗。然後將其中一碗端來舉過眉心,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墓碑的正面,躬身施禮:“紅爺,黑子來看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別怪黑子來得晚,多少先抿兩口意思意思。黑子這就給您老人家賠罪!”
說著話,將碗裡的酒水潑到空中一小半兒,剩下的大半碗,恭恭敬敬地擺在了紅鬍子的墳前。
沒等張松齡代表游擊隊上下答謝,他又快速捧起第二碗,衝著紅鬍子的墓碑舉了舉,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