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想回去嗎?”若嬨試探性的問了句,良彩卻是氣了,低罵:“這不是親姊妹,倒是差勁,大姐回家又不拖累你們什麼,幹嘛用你擔心,早知這樣,就不帶你過來。”
良鳳伸手壓住良彩,她是明白若嬨的意思的,看了看她微微點頭,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憤怒。若嬨也不與良彩爭辯,反而讓人笑話了去,幫著良鳳收拾些常穿的衣服,與良彩攙扶著將良鳳扶出了房門。
見良鳳終於要走,筱洀笑的見齒不見眼,怎麼說她都是勝利者自居,很寬宏大量地送她們出了門外,甩袖而去。
剛巧此時有個貌似管事的男子進入院子,他恭敬地向良鳳福了福,還未到良彩說話,若嬨便交代他家大/奶奶身體不爽,想回家修養幾日,讓他管好這個家,若是有什麼不妥,回來就拿他查辦。
坐上門口的牛車,剛走出去沒多遠,良彩就忍不住問若嬨,“你咋就知道那男子是雜貨鋪管家呢!”若嬨淺笑道:“猜的。”良鳳伸手摸著若嬨的手,笑的甚是疲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女人啊!不管是什麼年代,都是最脆弱的。
牛車剛進入良家村,那戴氏就手掐著腰奔了出來,不得不讚嘆,這村子的訊息傳遞不亞於手機速度啊!戴氏是先罵了若嬨,天殺的小蹄子,攛掇著二姑姐去大姑姐家鬧騰,見若嬨不說話,良沐又在那裡一個勁擠眉弄眼,恨不得把若嬨藏身後邊去,氣得要死,便開始痛罵良彩。
良彩可不是善茬,掐著腰與戴氏對吼,“怎麼著,怕大姐回來吃你的,喝你的?你拿大姐彩禮錢的時候咋就那麼順溜呢!若是你當時大開貴手,大姐與那陳家秀才成了親,至於受這麼大委屈嗎?”
提及往日,良鳳更是哭的痛不欲生,非要回去等死算了,戴氏也就是罵罵出氣,哪能不心疼自己閨女,坐在牛車上痛罵了王家的龜孫子一陣,才回了屋。
想當初良鳳也算是個體面人,這次回到村裡,還沒到兩日,這村裡就傳開了,都說那王家看著良鳳人老珠黃,起了歹心不要休妻呢。
讓戴氏胡攪蠻纏的罵了幾次,村裡自然是消停許多,但是底下卻傳的更難聽了。若嬨凡是閒著就去陪良鳳談心,養了幾日下來,良鳳除了掛念那學堂的兒子,倒是養胖了些,神色也好了很多。
良彩不能總是陪在她身側勸慰,見若嬨跟她投緣,私底下送了若嬨幾個攆頭的花,希望她能沒事多陪陪良鳳,這一來二去的戴氏對若嬨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然只要對若嬨一個不滿意,她還是會追著要債的,若嬨看在良沐的面上,也只有忍著。“娘雖摳門了些,苛刻了些,但她畢竟是我娘啊!想起她曾經對我的好,我就覺得怎麼補償她都不夠。”這句話幾乎成了良沐的口頭禪,雖不愛聽但畢竟是現實。
良沐並非他們良家親生,是在八歲那年領養了來的,良沐現在依稀記得,自己的母親是大府裡的姨奶奶,因老爺患上重病不久死了,家中主母見她生了兒子,擔心分去家財,便將她們母子二人趕了出來。
然良沐他親孃的哥哥嫂嫂,都是勢利小人,自家妹子在得勢的時候,對她好得跟一人似得,落魄了就恨不得拿腳踩。
沒過幾月,良沐的親孃那嬌貴的身子,就抑鬱成疾重病幾日無藥醫治去了,撈得草蓆裹體扔到爛死崗,連個能哭的墳頭都沒有。
還小丁點的良沐趁著夜色,偷偷找去亂死崗,僅用著一雙小手,硬是挖出來個坑將他娘埋了,他說著抬起雙手,讓若嬨看,指點著那雙手的皮都磨壞了,滿是細密的口子,血水活了泥土,刺痛的不發言語。
十指連心,又怎會不痛呢?他現在的小手指都是勾勒的,骨頭弄壞了,留下無法彌補的傷。若嬨忍不住捧著他的雙手流淚,然良沐講述時卻是淡淡的語氣,神色的稀疏平常,讓人忍不住心疼。
孃親去世後,大舅母閒良沐吃閒飯,將他趕出了家門,從此他便成了無人管的野孩子,吃百家飯半年多,入冬前他已凍個半死,被迫無奈只得來到大舅門口求給口飯吃。然卻被兩個表兄,亂棍打了出來。
正巧被遠房親戚戴氏和良玖城遇見,良玖城可憐他,便騙著戴氏說收養個代把的男娃兒,能帶來兒子氣,戴氏那時連生了兩個丫頭片子,家中地位一再下降,雖然心疼養孩子的錢,但給口飯吃也花不了幾個子,便允了。
從此良沐便有了家,他去了良家沒過半年,就有了良水這個二弟,戴氏大喜也更信賴良玖城的話,對他還算照顧。但隨著良沐長大,各方面問題都出現,戴氏開始坐不住,想給良沐謀個營生,最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