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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只需要一個星期的手術癒合期,邵聿臣卻在床上整整的躺了兩個月。摯愛離去的傷痛和深深的罪惡感把他徹底打垮了。文正東在邵氏辦公室再看見他的時候,距離那個悲劇的日子已經快要過去半年了,他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形銷骨立是什麼樣子。

邵聿臣把一個信封推到他的面前,“這是你應得的,我已經到廉政部門備過案了,雖然這些跟你在我們邵家付出的東西不成比例,可是你現在是公職人員,也不能給你更多,這些足夠改善你未來的生活了,你放心,這是稅後的,我不會害你。”

文正東掏出裡面的支票,有600萬之多,“你真的把邵氏賣了?你在裡面傾注了那麼多的心血,就這麼放手了。”文正東聽到這個訊息時已經沒有辦法找到詞語來形容他的震驚,他那麼努力地想要把邵氏建成一個優質的跨國公司,付出那麼多,那麼用心,居然說賣了就賣了。

“你知道我就是個醫生,我志不在此,能力也不足,本來我姐姐能管好公司,可是現在她和許晉逸也馬上就移民了,這些都成了拖累,賣了好,賣了就消停了。”他的話語間的消沉顯而易見,文正東剛要安慰幾句,邵聿臣的電話就響了,他父親的病情又惡化了。

邵聿臣趕到醫院的時候,老爺子已經上了呼吸機,勉強的支撐著生命,他進去看了一下,他依舊閉著眼睛,能證明他還活著的也就只有床頭的儀器那不規則跳動的訊號還有不停工作的呼吸機。

邵聿臣轉身,家裡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看,眼神裡都有疑問,也都在等待著答案。

邵聿臣知道全家人都還在等他做決定,他低頭,想了一下,“別讓他老人家受苦了,有些他想看到的永遠都看不到了。現在他的很多器官都開始衰竭,不如就讓他走了吧。”

病房裡一時間響起了嗚咽之聲,這讓他內心裡的隱痛開始發作,他復又走到了床頭,趴在父親的耳邊低聲的說著話,沒有人聽到他說了什麼,只見他最後慢慢的拔掉了呼吸機的管子,就這麼聽著那嘀的不停的長音痛哭不止,他讓自己的父親帶著遺憾離開,自己也真的幾乎一無所有了。

邵聿雯和許晉逸離開的那天,邵聿臣正式向醫院提出了辭職,搬走了他那間辦公室裡所有的東西。那天他也去了機場卻沒有去給他們夫妻送行,自己的姐姐還有復原的希望,並且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這可能是他現在唯一值得慰藉的事情。看著姐姐雙眼含淚,遲遲不肯登機,就這麼在那裡不停的望著入口的方向,他心緊緊地扭在了一起,可是卻不知如何面對,他很清楚此去經年,也可能就是永不相見,可是他還是沒有勇氣。

回到邵宅,邵聿臣給家裡的下人很豐厚的盤纏,各自都遣散了,只有邵叔夫妻執意要留下來守著這棟空屋。邵聿臣從這裡只帶走了幾件寧希給他買的衣服和窗臺上的那一盆蘭花。

站在汪寧希的墓碑旁,已是秋風瑟瑟的蕭索日子,這讓他的心更添了幾分淒涼,那張青春甜美的警服照片,他從來沒有見過,可是卻是他覺得最美的樣子,他拿起照相機,對好焦翻拍了一張,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們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一起拍過一張照片,最後她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給自己留下,甚至在墓碑上留下的都是“英模戴茉顏”而不是汪寧希,款識是警署的。作為拿著一張合法婚書的丈夫,他甚至在她的身後都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彎腰把那盆蘭花輕輕的放在她的墓碑前,席地坐下來,“寧希,我以後不能每天都來陪你了,我要走了,我參加了無國界醫生,明天就動身去非洲了。”他低頭頓了一下,“我答應你的事情都落空了,除了還能做一個好人。有些貧困的地方缺醫少藥的,更加需要我這樣的人,或者只有那些乾涸的經濟和純粹的自然能讓我的靈魂稍微的安寧一些。這盆花我帶不走,放在你這裡,我知道你喜歡。”

第二天,邵聿臣是一個人走的,誰也沒有告訴,對於這裡的人和事不辭而別是他最好的選擇。登機之前,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走到垃圾桶跟前的時候,正好有電話打進來,是文正東的。邵聿臣想了想還是接了,也算是個最後的告別。

正東有些急,從法庭出來就立刻給他打電話,“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怎麼沒來?”

“有你出庭作證,我還去得什麼意思,我能做得早就做完了。”他說得很平淡,這些事情都已經看淡了。

文正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婉清有重大立功表現被判了死緩,段奕霖是死刑立即執行,他已經當庭表示不會上訴了。估計他再有幾個月也就到頭了。”他呵呵笑,這也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