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唯一熱鬧一點的是,一座名曰“醉香樓”的三層酒樓。樓內稀疏地坐著十餘名客人,正相互之間侃談著。
時值隆冬,外面呼嘯著凜冽的北風,細碎如霰的雪粒,揚灑在寒風中,已將小鎮蒙上一層白意。
“沒想到射姑飛雪,竟然是一個如此痴情的妖女。”一名長相樸實的獵人,搖頭嘆息道:“可惜,她跟了最不應該跟的男人。”
“以她那三界第一美人的名頭,除了北冥,還有誰能配得上她?”一名長著鬍鬚、瘦弱的男子揚著眉頭說道:“就算她的結局再悽慘,都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仰望的。”
“你們倆還是少說點吧。”一位長著白色鬍鬚的老頭,端著酒杯說道:“別忘了,這裡可是射姑封海湖,北冥帝尊與花王的事,豈是你們可以亂講得?”
但是,他的話沒有阻止其他人的盎然興趣,他們聊的話題內容,不斷地延伸、展開,但基本上都是道聽途說。
突然,那名白鬚老頭聽到他們在各種詆譭北冥,實在忍無可忍,猛地拍桌怒道:“住口,你們一群龜孫子,乳臭未乾就敢在此口出狂言!北冥乃三界誕生以來,最為了不起的帝尊,在他面前,那個惡龍不過是一個道亡魂,一個手下敗將!”
他的話登時引起周圍諸多客人不滿,雖然這裡是靈界,但在這麼偏僻的一個小鎮中,能有一位仙靈老者現身,已經是一件稀罕之事。靈界不乏神、仙,但平凡的人也很多。
對於原野與北冥的爭論,三界有三界的看法,人界基本上是擁護原野的,甚至還有諸多狂熱的門派。冥界還有大部分是詆譭原野,擁護北冥的。靈界則是有一小部分在北冥傳說中長大的武者,始終將他視為英雄。詆譭原野的,常以惡龍稱呼他。
繼而,一名修為比白鬍老頭低一些的粗獷的大漢,站了起來,盯著那個白鬍老頭,喝道:“老頭,北冥就得再強,那也是一萬多年前的事。現在,他早被魂帝嚇破膽,不知躲哪去了!”
他們兩方旋即爭執起來,就在他們幾乎動手的時候,一道神秘的身影,出現在門前,帶著一路的風雪而來。
他穿著灰色粗布衣,帶著一頂蘆草斗笠,雙手纏揉著陳舊的繃帶,還拿著一根稍微彎曲的褐色木棍,站立在酒樓門前,先將身上的細碎雪粒撣掉,而後沉默著走了進來。
由於,他斗笠壓得很低,旁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見他長著短鬚的下巴。他身上沒有什麼氣息,顯得很平凡,就像是一個被寒冷驅趕進來的普通的雪中客。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劍拔弩張、氣氛激烈的酒樓內,卻因他的到來,而瞬間沉默下去,變得鴉雀無聲。
他們怒氣的升騰的靈魂,彷彿被一陣清風吹過,毫不留痕跡地平息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走到一張空空的桌子邊,把手中的木棍靠到一邊。
這時,一直站立在櫃檯邊的夥計,帶著喜慶的笑容,小跑過來,道:“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給我來一斤貴肉吧。”
“酒呢?”
“酒我自己帶了。”那人平和地說道。
“您稍等。”
眾人注視下,見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便又開始閒聊起來,話題瑣碎又單一。
沒一會,一盤金黃色的、冒著騰騰熱氣的肉,被店夥計端了過來。那人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就拿起筷子,夾起一片,剛欲送到嘴中,卻聽見了一番話,致使他保持這個動作,好一會都沒有動。
“你們這群蠢貨,只會道聽途說,根本不知道真實情況。”那位白鬍老頭,依然為剛才他們詆譭北冥而耿耿於懷,開口說道:“我家老太祖,曾是北冥帝尊乳母的一個侍衛,他曾親眼見證了北冥一切事蹟,他的崛起史絲毫不亞於那頭惡龍。”
“老頭!”那名大漢伸手指著老者,怒道:“你再敢提‘惡龍’兩個字,老子這就宰了你!”
北冥乳孃便是薛婆婆,原野心中預設的師父有三位,一是大禹,二是老拳熊,三便是她。她後死於南門天火、赤雷、霜月、甘霖的圍剿中,被南門天火手下一名紫鎧神將所殺。
白鬍老者悻悻地看了那名大漢一眼,道:“北冥帝尊從小就擁有……”
老者忿忿地說著,周圍的人雖然大部分不認同他的觀點,但也聽得津津有味,除了那名大漢始終否定北冥的一切事蹟,看起來極像一位狂熱的信徒。最後,老者講完,他又於老者爭執起來了。
“你家老太祖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侍衛,除了吹捧,他能知道什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