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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雲重,若有什麼事,你可別瞞著我。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褚雲重笑而不答,只深深凝視著少年,嘴角輕揚。那般喜歡他,只願一生呵護,將光明與溫暖圍繞他身旁,不再讓他受到半分傷害,為他隔絕一切醜惡與汙穢,為他驅除一切黑暗與寒冷。

夜已深了,侍從悄悄的熄了燈,澹澹月華透過窗,如水銀洩了一地,又靜靜的滑過那張雕著並蒂蓮花的硬木臥床。杏黃色的紗帳後頭,累極了的兩個年輕人已相擁著睡了,肢體交纏地是那般隨意,那般自然。兩人的氣息皆是悠長而安詳,靜謐而美好的氣氛,宛如畫卷,讓人不忍掩去。

然而世事總是無情,總不叫這樣的安寧長久。等閒平地還要起波瀾,更何況這皇宮朝庭,素來便是是非之地,更是一刻都叫人安生不得。

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雲圖閣西邊隱隱傳來喧譁之聲,又把宗赫鬧醒了起來。側耳聽著皇帝的氣息依舊綿長,知他仍熟睡著,少年便小心翼翼的爬起身來,披上一件袍子,掀了床帷輕喚一聲:“外頭誰伺候著?”

“小的在。”今夜是衛介在廳外值夜,聽喚忙推了門進來。先點上靈壁石屏風上的明角掛燈,見宗赫站起身,摸索著似要向前走,忙又上去扶著,輕聲問道:“侍郎可要更衣?”

宗赫搖了搖頭,怕吵醒了皇帝,直走到正廳才在八仙桌旁坐下,喝了半盞衛介遞過來的清露潤了潤嗓子,方問道:“我聽著西邊怎麼半夜還這麼鬧騰?可是莫愁湖那邊出了什麼事兒?你去打聽打聽。”

衛介壓低了聲音回道:“已派人去打聽過了,說是巡夜的侍衛發現湖裡浮起個屍首來,金昭體元殿的執事大侍從鄧升也去了,認出是逸驪檻餵馬的一個小夷奴。”

“逸驪檻?”宗赫心中一動,這幾日正追查疾風被人下毒的事,怎麼這養馬的地方又突然死了人?

“小的也正覺著此事略有蹊蹺……說起來,這小夷奴還是我們雲圖閣出去的呢!”衛介見宗赫更是吃驚,便將箇中關節向宗赫細細道來。

原來溺死的那個小夷奴姓姜,因脾氣倔強人都叫他“犟驢子”。小犟驢子原是除夕前皇帝吩咐準備雲圖閣時,便從別處撥過來使喚的,是以宗赫還沒入宮,他便已在雲圖閣預備著伺候了。

到了開閣那一日,其他侍郎都入了閣,各宮各閣的侍從夷奴嬤嬤們都得了皇帝、侍郎的雙重賞頭,偏宗赫因流落在外頭,是以這雲圖閣上上下下服侍的人都沒得賞。小犟驢子脾氣不好,為此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有一些對宗赫不敬的言語,恰巧讓衛介聽見了,便掌了一頓嘴打發他去了逸驪檻。

說完了這事,衛介又卟嗵一聲跪了下來,有些不安的道:“打發了一個小夷奴本算不得什麼大事,侍郎後來入宮又是極喜慶的事兒,是以小的也沒給侍郎回過這一茬,真是該死。”

“起來吧,你是雲圖閣的主事,些許小事,你自然處分得。”宗赫將手中青蓮細磁雙耳杯擱下,沉靜的道:“只是日後不必那麼嚴酷,夷奴們年紀都還小,要容得他們犯錯,事後訓誡著改過就是了。”

“遵。”衛介麻溜的爬起來,在少年身邊伺候了這麼些日子,他自然知道宗赫面兒上雖冷,待底下人卻甚是親隨和氣。是以自他入宮以來,雲圖閣一直安穩祥和,裡裡外外沒一個不尊敬不愛重他的。可偏偏之前發落出去的人突然出了這事,要往深了想,只怕與疾風中毒的事還脫不了關係。

宗赫又想著那孩子小小年紀便溺死湖中著實可憐,便道:“等天亮了,你再去問問,好好的怎麼就跌落到湖裡去了?再者他又是我們宮裡出去的,局時你封幾貫錢,好好傳送了他。”

衛介正應著,眼睛餘光見一個小侍從正在外頭向自己使眼色,知他必是有要緊事要與自己說,便向宗赫告罪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一時睏意又泛了上來,宗赫便站起身,摸索著走回內室。才繞過屏風,衛介卻又匆匆趕了上來,扶住少年低聲道:

“侍郎,小犟驢子是投湖自盡的,逸驪檻他住的地方還留下遺言,說對不起侍郎,疾風食料中的毒是他下的……適才鄧升已是派人到我們宮裡問話來了!可怎麼回?”

宗赫一怔,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屋子裡頭並不是很冷,卻有一股子寒意從腳趾直竄到發稍。

“難道,就為了之前你打他的那一頓巴掌?一個丁點兒大的孩子就起了這樣的歹意?”

“按理說也不至於……”衛介的聲音越說越低,無奈的道:“不過小犟驢子的遺書上是這麼寫著,說原只是想小小報復一下讓侍郎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