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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王楠驚疑不定:“剛才……是怎麼回事?”

“虎哥高興,給我打賞唄。”

“不是……我是說,剛才那人……怎麼給虎哥那麼多錢?”

“哦,那人輸給了虎哥唄,這應該是早先說好的數,其實啊,這檯球都帶點賭球的性質,你看這些桌子上的,那一般都是誰輸,誰掏這一局的錢,當然虎哥那樣的不算。”

王楠沒有說話,內心則一陣的翻騰。三百塊!他從沒有得到過三百塊!連摸都沒有摸到過。當年他姥姥還在的時候,每年春節會給他五十,那就是,他所能摸到的最大的鈔票了,剩下的舅舅阿姨們只是每個人十塊。

一個舅舅,兩個阿姨,再加上姥姥的五十,每年,也就是八十。不過這八十,他最多隻能動用十塊,剩下的七十都是要交給他媽的,用他媽的話就是給他存著,將來娶媳婦用,他小時候不懂事,還掰著手指頭算過,就這樣存下去,將來他能有多少錢,後來他就知道了,除了他姥姥那裡的不說,他舅舅阿姨那邊的都是,他這裡收了十塊,那邊他媽就要再給出去十塊。

而他姥姥的那五十,其實也不過是老人家節省了平時幾個兒女給的生活費,然後在過年的時候給他們這些孩子一些喜慶。明白了這些之後,他就不再想自己的壓歲錢,連那十塊,也不願意要,都是他娘放在他枕頭上,說男孩子,是要有一點零用的。

可是十塊又能做什麼?

一塊錢一盒的火柴炮只能買十盒,特大號的地雷只能買五個,遊戲幣能買多一些,也就是六十個,用來打街頭霸王、三國志也許能用上幾天,但如果用來打蘋果機的話,二十分鐘也許都用不了!

所以每年過春節,他都拿著那十塊錢發呆,他覺得應該滿足,可是……又很失落。早先還好,他沒什麼朋友,錢多錢少也無所謂,反正他那些表哥表姐也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在他們面前,他早無所謂面子不面子了,他們也不是多麼喜歡帶著他玩,不過是應付一下大人。而在去年,他就很有些尷尬了,幾個兄弟在一起聚餐玩樂,方文卓出了飯錢,他們剩下的說請他玩遊戲喝汽水,別人最少也拿了二十,只有他,是十塊!

是沒有人說他什麼,可是他自己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他沒有找他媽要零用錢的習慣,現在更不想要,但他也不想總是吃別人的喝別人的,就說他會幫著偷酒瓶,但他知道,那隨便也沒有多少!而現在,只是就這麼揮舞了幾下杆子,就有了三百塊!還不偷不搶,不坑不騙,輸了的,也只能自嘆運氣不好。

是的,這是賭博,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王楠越想,心越熱。

受賭神、獨霸、賭王、賭鬼之類影片的影響,他絲毫不覺得賭博有什麼不好的,反而和大多數和他這個年齡差不多的孩子一樣,覺得那很酷,也就是他們這個地方,沒有他能去的賭場。

他倒是隱隱約的不知聽誰說過,在郊區某個地方,是有個賭場的,但到那裡去的,都是大人物,沒有一萬塊,根本連門都不讓進!而那些大人們打麻將,當然不會帶他來,他唯一能摸到的,和賭博有關的地方,也就是遊戲室裡的蘋果機和麻將機了,但這些,都是經過老闆調製的,再好的牌,也不見得能贏。

但是這檯球不一樣,這檯球是人與人打,沒有誰能說是一定贏的——關鍵的是,這個地方,是他能來的!他在這裡,也是可以小小的參與一把的……

他正想著,就被方卓文頂了一下。

“該咱們了,想什麼呢。”

“啊,哦,沒什麼,那什麼,這檯球……難打嗎?”

“那要看誰了,這要是個笨蛋啊,那是很難打,但我,可是一下午就學會了!”

“那你打的好嗎?和那虎哥比怎麼樣?”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才學,隨便能多好?”方文卓有些悻悻的,“拿著,這叫球杆,咱們這是打黑八,你是要一到七,還是要九到十五?”

“有什麼區別嗎?”

“也沒什麼,都是要全部打進去之後才能打黑八的,算了,咱倆也沒這麼多規矩,你連桿還不會拿呢,我也不欺負你了。打檯球是要有手勢的,看到沒有,左手要這樣放。”

他說著,把手放在案子上,微微隆起,然後把大拇指翹起,貼架在食指上。他做的相當不規範,無論是站姿還是手勢,也就是他是拿著球杆,趴在臺球案子上,否則換一個地方,人們不定以為他是在偷玉米還是準備打黑槍呢。不過此時的王楠,更是小白一個,不僅看不出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