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輕 搖曳柳枝鈴
擾亂寂寞絃琴……”
待疼痛漸漸消退,文心耳邊又似乎聽到了熟悉的歌聲,她如著魔般漸漸站起,手中拿起寬大華麗的紅色衣裙,一件件慢慢的穿了了起來。當最後繫上瓔珞環佩,眼睛驀地掃到一邊的粉紫色環形芙蓉玉。
莫名的熟悉……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可是,那是誰贈給她的?
她茫然的注視著,挖空心思的回憶!可是……
終是無果!
她究竟失落了什麼?
“誰的孤單 流浪天涯
誰的不安 亂了歸方
誰的淚光沾染霓裳
誰在輪迴邊緣等回答……”
情不自禁的將它掛在胸前……
當溫潤透膩的玉面清楚胸前溫涼的肌膚時,她隱隱感覺胸前似是漸漸湧起了一層灼熱。然後,似是燃起了火焰,不停的灼燒著肌膚,迅速擴散至全身!
好熱!好熱!
她彷彿被火焰包圍,心裡眼裡,都是重重紅光!那紅光禁錮了她的身體機能,她想喊而喊不出來,想哭,卻沒有眼淚!掙扎著,卻似被網緊緊纏住,四肢僵硬,慣了鉛般的沉重!
神秘的紅光轉眼籠罩了整個臥室,她的視線漸漸模糊,只依稀記得,有首歌,依然在腦中迴盪不去……
“我不能斬斷宿緣
夢的邊緣 背影忽現
你的淚光 舞思念
凌亂糾葛的纏綿……”(董貞《半月琴》)
重芳落蕊終歸去
天朝陳國建元二十六年七月初八,皇九女傾月公主於出嫁途中墜入煙波湖,香消玉殞。
此後,太子陳永恪不知所蹤。全國傾力,遍尋不得。帝大慟,舊疾復發,長臥病榻。群臣上奏,復立太子。帝知時日無多,遂群臣意,立趙王陳永睿為儲君。三月後,帝甍。舉國悼喪。
瑞德元年正月初一,新帝即位,大赦天下。尊何皇后為皇太后。次月,諸王離京赴封地。 同月,兵部尚書梁目仁上表以年老請歸。瑞德帝挽留無果,終歸。
瑞德十年春,南方曲水城。
春城飛花,寒食御柳。清明佳節,鞍馬香車絡繹不絕,傾城而出。
微雨疏晴雲,天光曉色霽。青山開外,碧水迢迢。萬物潤著春色,一片翠黛寒煙。
“嘚嘚”的馬蹄聲、輕靈的歡笑聲忽而破開煙雲籠罩。風輕搖,桐花爛漫紛落,如粉紫煙霞盪漾。
錦簾微挑,盈盈佳人笑。剎那春山一動搖!
衣香鬢影,翠娥嬌黛,笑語盈盈,鬥草踏草。
女子芳華,點綴城郊萬般秀色。公子風流,三三兩兩,悠然同遊。
奼紫嫣紅之中,幾名少年翩翩俊逸,或風采清華,或凝重安詳、文雅恬淡,煞是耀眼。惹得嬌閨女子頻頻回顧,帕下含羞。
見此情景,其中一位羅衫少年玉扇輕搖,望天一嘆,搖頭晃腦道:“所謂‘神姿高徹,如瑤林瓊樹’,‘軒軒如朝霞舉,濯濯如春月柳’……”
眼見其他幾位笑著靠溪而坐,他也跟著席地坐下,背倚其中一位俊秀書生,雙眸嗗幽道:“所謂‘風姿特秀’,‘蒹葭倚玉樹’,當指本少爺與子陵兄了!”
說罷玉扇“刷”的一收,上身微轉,輕輕挑起那位子陵兄微尖的下巴,含情脈脈道:“要是讓那些世家小姐知曉他們心中的玉郎與本少爺是此等關係,不知要哭碎多少少女心呢!”
黑亮如漆的眼眸斜斜一挑,似笑非笑的望向那些羞羞答答似顧還掩的女子。果然,他只是微微將粉唇在子陵身上稍蹭了兩下,就萬分滿意地瞥見一個個懷羞少女驚愣著張大嘴盯著二人,臉掩面的帕子掉了都毫無所覺!
“撲哧——”持扇少年忍不住一陣大笑,其餘幾位似也癟了好久,一人破口,眾人瞬間鬨笑而開。唯有杜子陵面色淡淡,似是無奈道:“寄暢,也不知裴大人怎麼把你慣出來的,這愛鬧的性子,真是多大了也改不了啊!”一面說著,拂開了他作惡的扇柄,道:“對了,裴大人呢?剛剛還看見呢,怎麼一下子不見了?”杜子陵微微緩開身子,疑惑道。
眾人聽他一提,也紛紛環目而顧。
清風陣陣,含珠帶露,搖的杏花簌簌,紛落而下,在青山綠水間紅豔如荼,耀得裴寄暢一陣恍惚。就像十年前奏響的盛世花嫁曲,他隱隱記得,在京郊灰白的天空下,那人胭脂飄紅,明眸含淚,以自己的生命而搏,毀了她與三哥御賜的姻緣。那最後一眼深深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