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心裡瞭然,怪不得她這樣乖乖的把學籍轉回來,原來是早他一步鋪好了後路,他的彎彎,闊別了兩年,果真是長大了。早前聽說秦子棠入了陵大,錦裡嗎,她可真是會選,選了一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只是,錦裡那地方……想到這裡,他暗自笑開了來,嘴上卻淡定的開了口:“隨你,錦裡也還不錯。”
莫絳心看著孫懷瑾眼皮都沒抬一下的答應了下來,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似是根本就不過問,她心裡卻開始不安起來,她特地經過深思熟慮確定這個地方離孫懷瑾最遠,與此之外,她還有另一個目的,只是現在看到孫懷瑾竟是一幅不去管的模樣,她心裡的疑惑還是壓制不住:“你不反對?”
話出了口,莫絳心就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
孫懷瑾喝完最後一口湯,悠閒的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來,附身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發頂,她嫌惡的一把拍掉他的手,目光戒備的望著他。
他直起身,像個高深莫測的老狐狸笑吟吟的開了口:“我是本來屬意你去陵大,不過你已經決定去錦裡,那就按你的想法來吧,我不會阻撓。待會記得把碗洗了,然後過來幫我澆水。”
說完便優哉遊哉的拿著把水壺出了門口,去了庭院的小花園。
說道做飯莫絳心氣得想跳腳,只是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雖然莫絳心是會做飯,但並不精通,那兩年照顧秦子棠,秦子棠是個不挑食的乖寶寶,只要是她做的他都會一口不剩的全吃完,現在輪到孫懷瑾,她就有些犯難,住在半山腰的時候,孫懷瑾就遣散了家裡的保姆傭人,只餘得他們兩人在這所房子裡,莫絳心不會做飯,這差事自而然的就落到了孫懷瑾的頭上,可偏生孫懷瑾學什麼都學得極精,做飯自然也是一把好手,她那刁鑽的胃口就是這人養出來的,所以經常景涼和杜衡這兩人聞著香就跑過來蹭飯,現在他們又住到了一起,雖然有些變扭,但為了自己的胃著想,他們還是很友好的達成了協議,孫懷瑾來做飯,他也一口應承了下來。只是洗碗這種苦命的差事,莫絳心就只有全部接收了,還要負責飯後給他的寶貝花花草草澆水。
洗完碗的莫絳心氣鼓鼓的拿著一小壺水,走進了庭院,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四周有啞黃的燈光照在小花園的白色的木柵欄上顯得有些陰森,冬天還未完全過去,有些刺骨的冷風吹得她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她走得有些快,看到花園裡那個頎長的身影時卻莫名的安了心,腳步也慢了下來。
那人站在一排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面前仔細的澆著水,鬆土,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卻變得異常柔和,他細緻的擺弄著手中的花草,像撫摸愛人的臉龐一樣用心,莫絳心忽而想起那些年她也是經常跟著他一起照顧這些花草,只是她經常是來搗亂的,破壞的倒是佔了一大半……
想到這裡,她竟有些懷戀,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語氣也柔和了一些:“我看你辦公室裡一株花草也沒有,還以為你不種這些了。”
孫懷瑾側過頭,看見那人一如往昔一般的站在他面前對著他笑,那樣熟悉溫和的眉眼,烏黑及腰的長髮,他有些愣住了。
好幾次當他一個人在幫這些花草澆水施肥的時候,他總是覺得莫絳心就站在他身側,他總會不自覺的跟她說話,許久沒聽到那人回應,他轉過頭,卻發現那人其實根本就不在身邊,這種失望,比任何一個他想念她的時刻都要來得更加疼痛,刻骨。
他拿著小鏟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但他看著對面的莫絳心似乎有些懊惱剛剛說出口的太過熟稔的話而緊皺著眉頭,他奮力抑制住自己這樣激動叫囂的情緒,不動聲色的調轉了目光,帶著一貫的從容,笑著說道:“不要偷懶,快過來幫我澆水。”
他看著她釋然的調皮神色,似是以為他根本沒發現她剛剛的動作和神態,笑著跑到了他身邊,認真的澆著水。
孫懷瑾看了看他面前觸手可及的她的凝白如玉的臉龐,這是真實的完整的莫絳心,再不是他活在幻象裡的那兩年自欺欺人的模樣,他就一瞬間安了心,這樣的陪伴,彌足珍貴。
莫絳心蹲在那人旁邊認真的澆水,突而想這樣一輩子下去也未嘗不好。不過一瞬,她就扼殺了這樣的想法,她太過貪心,這世間種種,全部組合在一起,都構不成他們在一起最令人信服的理由,他們的婚姻,只是一段隨時可以終結的婚姻。
她想,許是這夜色太過迷人,生生迷了眼,才讓她以為可以這樣陪他走到盡頭。
錦裡大學,私立院校,卻足以跟孫氏一手扶立的陵大相比較,校內在校人數1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