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在裡面,他們都糊塗沒有發現!”
她艱難地走近黑暗中的人影,直到靠近,她才看見莫絳心的全身都是被木片刮上,尤其是手上,不停翻找了4個小時的手已經全是焦黑,不知被劃了多少道口子,血凝固了又再裂開,她披散著頭髮,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手還在向一處徒手挖掘。
陸爾冬的眼淚一下子便流了出來,她伸出手拉住莫絳心的一隻手,輕輕說道:“彎彎,剛回來訊息,DNA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確認是孫懷瑾和盞朵,他們就在爆炸源中央,距離太近沒有避開。”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竹葉上,落在塵土裡,洗淨了空氣,竹葉的清冽香味逐漸氤氳在空氣裡,像極了孫懷瑾身上的味道,莫絳心的手停了下來,她抬眼望向陸爾冬,眼神疑惑:“你在說什麼呢?容之就在這裡。”
陸爾冬從懷裡掏出兩樣東西遞給她,聲音在雨裡聽得不真切:“這個是從他手上取下來的。”
一樣是他們結婚時她親手給他戴上的戒指,一樣是前些日子親手送給他的平安符。
“戒指高溫變了形,平安符繩子被燒斷了,但佛珠被他攥在手裡,從手上取下來的時候都嵌進了血肉……”
“不要說了!”莫絳心厲聲打斷了她:“我說了他沒有死,他說了讓我等他的,他就一定會回來!”
她清楚的回憶起孫懷瑾最後的口型,一張一合,分明說的是:“等我。”
他的承諾從來都是履行的,這次又怎麼會騙她?
“彎彎!”
莫絳心一把開啟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全然不顧身後陸爾冬的喊叫。
易家言此時也是心神俱亂,聽到陸爾冬的尖叫聲才反應過來,莫絳心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他趕忙追了上去。
過了彎曲迴廊,闖過廣玉蘭花地,她喘著粗氣站在了明瑟樓前,才停了下來。
明瑟樓裡一片黑暗,空無一人,空氣裡還殘留著他的氣息,莫絳心死死地盯住門,彷彿下一刻孫懷瑾便會推門而出,笑容從容而溫和的責備她:“下雨了不知道打傘嗎?要是感冒了怎麼辦?我的話說多少遍你都不聽!”
她眨眨眼,想說我再也不會不聽你的話了,眼前卻是一片緊閉冰冷的大門,再無其他。
她顫抖著伸手握住門把,十指因為太用力而泛白,手上的傷口她也恍若未聞,她用力推開,唇角拉了好久才帶出一個微笑:“容之,我回來了。”
回答她的只有漂浮的塵埃和空氣裡殘留的他的氣息。
她眼前一黑,一個踉蹌向後直直墜了下去,最後一眼她只看得見滿目的廣玉蘭花被風吹得飄飄搖搖,漫天的花瓣和雨交纏在一起,像是初見他時,他眼裡盛滿的迷濛霧氣,笑著對她說:“彎彎,要不要跟我回家?”
兜兜轉轉第十年,終至分離。
命運你何其殘忍,何其作弄,你回頭看一看,他們多麼相愛,又多麼艱難。
陰雨連綿,一整月。
莫絳心睜開眼便看見了日曆,她摸了摸頸間的東西,才緩緩從冰冷的床上坐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灌了下去,冰冷的水刺激了氣管,她咳得直不起腰。
她走進衣帽間,翻出一件綠色的連衣裙穿上,然後出來坐在梳妝檯旁,有條不紊地把頭髮梳直,帶上他送給她的耳墜。
鏡子裡的她形色枯槁,瘦骨嶙峋,她皺了皺眉,給自己化了淺淺的妝才遮住了些黑眼圈,然後她伸出兩隻手牽起唇角,鏡子的人才緩緩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一如平日裡的模樣。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走過去接起來:“我馬上下來。”
說完她便下了樓,開啟門,陸爾冬一身黑色正裝站在門外,有些驚詫地看著她的衣著:“你……”
“走吧,再不去就遲到了,母親和爺爺要罵人的。”
陸爾冬跟在她身後,有些遲疑:“你真的準備好了?”
莫絳心有些奇怪地回眸看她,語氣平靜:“只是他的葬禮,見他,需要什麼準備?”
更像是赴他的約會,再平常不過。
孫懷瑾的墓立在城東最東郊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墓地裡,這倒是讓隨行而來的陸爾冬和易家言微微詫異,孫家的人,連外人都知道死後都必葬在孫宅往西的久冢,而孫懷瑾,孫氏最高輩分的唯一血脈,卻葬在這裡,據說是許墨極力要求。
他們一行人到的時候,許墨推著孫覺已經早到了,兩人看莫絳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