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前面順著大街壓過來的一條洪流說了兩個字,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疼的幾乎發不出聲音。
鐵蹄踏地,如戰鼓轟鳴。
……
……
御書房
屋子裡點了檀香,繚繞的香氣飄蕩在空氣中揮之不去。這香味雖然不是很濃郁,但鑽進人的鼻子便如飄在腦子裡一樣格外的清晰。桌案上的熱茶飄起來的熱氣散發出一種茶香,兩種香氣都是能讓人安神淡然下來的東西。
李淵斜靠在椅子上看著面前這個倔強而又惹人心疼的女子,忍不住緩緩的搖了搖頭:“朕沒想到……這個時候你會趕回來。朕也沒有想到,非但你回來了,便是連他也一併帶了回來。”
捧著一杯熱茶卻一口都沒有喝的李慧寧抬起頭看了李淵一眼,沒有回答什麼又將頭低了下去。
“朕想知道,他護送你回長安,為什麼他卻不肯來見朕?難道二十年前那件事他就那麼在意?那時候他才是個襁褓中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朕的種!既然不知,哪裡來的這般深仇大恨?”
李慧寧這次連頭都沒有抬,依然不語。
李淵嘆了口氣道:“算了,既然你回來了,他也回來了,說明你們心裡都還念著朕。尤其是他,能回來就說明心裡還存了孝道。朕也明白他為什麼不進長安城,世民和建成之間的事他不好插手。而且他若是帶兵進城,朕也是不許的。”
李慧寧看著茶杯低聲道:“我回城之前安之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
李淵問。
李慧寧看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笑容有些發苦的說道:“他說他帶了兵來,一旦真的有大凶險他會率軍攻城。若是……若是局面還控制的住,他便會立刻帶著水師回鉅野澤去。”
李淵嗯了一聲,表情沒什麼變化但眼神裡的光彩卻瞞不住人。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難得的是……趁著這個亂七八糟的時候他沒動那個心思,很好,比世民好的多。”
聽到他說這句話,李慧寧猛的抬起頭說道:“世民有什麼錯?”
李淵臉色一變怒道:“意圖逆弒篡位,無君無父,這不算錯那你告訴朕什麼算錯!”
“是父皇您讓世民變成這樣的!”
李慧寧針鋒相對的說了一句,她的視線直直的盯著李淵的眼睛,沒有一絲懼意:“若不是父皇您逼著世民去和大哥爭,難道會有今日這局面?將他送到隴右老家的時候我覺得父皇您錯了,現在看來您把他接回來更是錯了,而用他來做大哥的墊腳石,大錯特錯!”
她倔強而驕傲的仰著下頜,等著著皇帝的雷霆之怒。
但是她卻驚訝的發現,父親並沒有生氣反而如一下子蒼老了十歲般憔悴。他靠在椅子上,每聽李慧寧說一句,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便越發的濃郁一分。當李慧寧說出大錯特錯四個字之後,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消失不見。
“寧兒……你不懂權衡之道……”
“我只懂不能骨肉相殘!”
她咬著牙繼續說著能刺進李淵心口的話,同時也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其實……朕一直想著讓你們兄妹幾個和氣著,相親相愛著,若朕不坐上那龍椅,若李家沒有化家為國,若咱們避世回到隴右老宅去,朕之所想所求只怕也不難實現。”
李淵緩緩坐直了身子,語氣陡然一變眼神也隨即變得凜然起來:“但朕既然坐上了那龍椅,就不能只考慮家,而要為整個天下考慮。你說世民是朕逼反了的,但你想過沒有若是朕不逼他,難道他便甘心只做個秦王?!怪只怪朕成了擁有天下之人,而他們是朕的兒子!”
李淵站起來,挺直了腰身道:“只有一個人能繼承朕的天下,剩下的若不能恭從便抹去好了。朕是父親,但朕更是一個皇帝!楊家的江山兩世而亡,朕的大唐要千秋萬代!”
……
……
長安城偏西北七十里,渭水分叉口,近千條戰船依次停靠在岸邊,當初大隋興建大興城的時候,引渭水進城特意開鑿了一條大渠,船隻順著這條大渠向南順六而下,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大興城。
但是很顯然,李閒的艦隊似乎沒有進城的打算。
除了銳金營和李閒的親衛營兵馬下船駐紮之外,其他包括水師在內的兩萬餘人竟是沒有下船。
站在一座高坡上,李閒極力遠眺卻依然看不到那座大城。
“沒什麼意思。”
看不到長安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