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想來的,不過因為某些必須跟獵人協會接軌的任務,所以就揹著行李順道來一趟,畢竟這一段時間艾斯米方面跟協會總部鬧得有點僵,直接上總部太麻煩。
“到了,這裡是市廣場,從這裡下車直接往前走就是鄂氏街。”貝爾其拉住他農場養的兩隻獨角黑牛,回頭對我說。
“非常感謝你送我們來,貝爾其先生。”我笑容燦爛,陽光已經破開黎明純淨的陰霾,慢慢照亮整個城市的沉靜,我轉頭對著旁邊雙手枕著腦後,將草帽蓋到臉上打瞌睡的人說:“蘭斯,起床了。”
這次跟來的傢伙真是讓我傷腦筋,獵人考試我當然不會自不量力到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過關,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讓他跟來。一張製作完美到足以欺騙獵人網路系統的身份證,就讓這個已經參加過獵人試驗,並且拿走執照的傢伙又以新人的身份重新參加。
我雙手撐著臉頰,有些無奈地嘆氣,連哈里斯都同意這個保鏢。強制性的試驗考試,287期嗎?當初拎著行李要來的時候,腦子因為別的事情牽絆著,所以一開始想不起來這屆考試。
等到上路後結合身邊的人的年齡努力想了想,才發現時間如長溝流月般無聲音,已經流走了許多。記憶總是那麼令人詫異的頑固,以為早該將那些預言的東西忘光光,現在竟然還想得起考試的第一關內容是長跑。多一屆少一屆也不至於巧成這樣子,不過算了,反正試驗內容除了長跑外我基本都忘光,作弊什麼的就無從說起,那本漫畫在腦子裡只剩及其有限的一部分。
“蘭斯,我們到了,連在牛車上你都能賴床,我說你這麼隨隨便便的樣子小心被人偷襲。”我說完靜靜等待身邊的傢伙的動作,他呼吸平靜到你聽不到地躺在柔軟的稻草堆上,草帽下什麼動靜都沒有。
一、二、三……我默不吭聲地看著日出數到十,接著身子一轉就猛地撲到他身上,力氣大到可以壓窒息一個普通人,然後生氣地抓著他淡黃色的長外套領子使勁搖啊搖,“你給我起來,你這條懶蟲,已經到了到了,你還想給貝爾其先生添多少麻煩才甘心。”
所以我說最討厭外出的時候有這個叫團長的傢伙跟著,他只要任性起來壓根就不甩環境如何,難哄得要命。光是要應付他這一路上的任性舉動,我就累死。年紀越大也不見他心智更成熟點,腦子智商高有什麼用?都快奔三的人在我面前孩子氣重得我想挖個坑埋掉他。
“這就到了,好無聊。”他將草帽拿開,露出那張繃帶重疊遮掩住的臉,灰藍色的頭髮是用特殊的染色劑染成的,連露在繃帶外的眼睛都帶著彩色隱形眼鏡,黑色的眼睛變成跟我差不多的天藍色。
當初他要跟來我就指著他那張笑面癱似的臉說,要跟著可以,就是不準讓我看到他大大咧咧就原貌出現。結果這小子手一攤詭異地笑了笑,當場就將額頭上的繃帶直接往下拉,手巧勁一使就直接變成木乃伊。
你以為你是剝落裂夫嗎?團長大人。
一點變裝的誠意都沒有,最後我給他染了頭髮改了眸色才牽著他上路。我現在對於牽著庫洛洛…露魯西魯上街特別沒有安全感,他就是鈔票,滿坑滿谷的通緝獎金晃花了他的人生道路,我曾經想過如果以後破產窮到沒飯吃,就牽著他去賣掉,一輩子吃穿不窮啊。
當然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沒人知道這傢伙當夠團長癮後,把頭髮放下來就敢滿世界亂跑湊熱鬧去,他喜歡新鮮的東西,哪裡能瘋就跑哪裡去。我說他有一段時間當膩了上流社會的寵兒,第二天就跑去當乞丐你信嗎?
當我把硬幣扔到這個傢伙的碗裡的前三秒,我愣是沒發現這個滿臉泥巴學人瘸子的傢伙是誰,他的演技都是這麼體驗生活來的,我除了把他碗裡的硬幣重新拈回來外,真的拿他是沒其他的法子。
“你想有多有趣,現在我打電話給獵人協會的會長,告訴他強盜頭子居心不良正在獵人試驗會場的門口,你覺得有趣嗎?”一路順風順水而來,因為我是直接得到地址,根本無需領航員,只需要坐飛行船到達這個國家,再僱輛牛車慢騰騰從最近的擁有飛行船機場的城市逛過來就是。
“原來米露還想把我關到監獄裡嗎?這個遊戲很危險,會讓我控制不住殺人的慾望,只要你不在乎死很多人我倒是不介意玩一下。”他露在繃帶外的嘴微勾起一抹陰暗的笑痕,眼瞳裡純粹的藍色,根本壓抑不下鏡面後濃郁的黑暗。
他一直知道,該怎麼拼命地死踩著我的弱點不肯放,只要我怕什麼他就敢拿什麼來嚇我。我最怕的都是他最擅長的,悲慘的現實就是他把我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