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繼承王位,都必須要有軍隊的服役經驗才行,這已經是各國王室的規矩了。他跟他哥哥本都在海軍服役,後來他哥哥為了繼承王位,又去了陸軍,他卻繼續留在海軍,原本只是想做個軍官的。誰知維克托王子在大婚前急病過世了,他這才接過了繼承人的棒子,成為了國王。”
光緒又是一愣。
每個繼承人都必須到軍中服役嗎?
難怪列強的軍隊會如此強大,看他們對待軍隊的態度就知道了。
為何,每當他多瞭解一些國外的政治、軍事、甚至包括皇室,就多感受到一分大清的不足?
他的心中便又忍不住沉重起來。
婉貞見此情景,也只能嘆息了。
好在就要離開歐洲大陸,見識到如今世界上君主立憲制的國家中最強大的英國,光緒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線希望。
也許能夠從英國的君主們身上看到大清皇室的一線曙光吧
帶著這樣的期許,他們終於來到了英倫三島。
明顯的,光緒在英國的情緒比在法、德等國都好了很多,也許是因為終於找到了有“共同語言”的英國君主吧。
經過這些日子的參觀訪問,他現在心中已經完全將原來那種“天朝上國”的思想、妄自尊大的心理完全放下了,真正是帶著一種“取經”的想法來看待之後的行程,因此,在這個難得的機會里,他便努力向喬治五世詢問著有關君主立憲的一切,包括皇室的權力和義務,在國內的地位和影響等等。
婉貞見了,心中便不由鬆了口氣。
看來,光緒對於在國內推行改革一事還是不改初衷的,只是對於改到什麼程度,改了以後皇室會變得怎樣心存疑慮罷了。但只要他還是願意改革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她終於在臉上露出了一絲真正的笑容。
光緒見了,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問道:“貞兒,你曾經跟老七一起出過洋,應當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吧?不少字難道你也覺得,我們也應該像他們這樣,搞什麼民主政治,而讓皇室就此淪為花瓶一般的角色?”
婉貞不由一愣,隨即便苦笑了。
“皇上,雖然君主立憲以後,皇室的權力大不如前,卻也不至於淪落到‘花瓶’這麼悲慘的境地吧?不少字至少,還是一國國民的精神象徵不是?”她笑著說道。
光緒不禁便也笑了,道:“從一個實權君主到精神象徵,這可不是個容易接受的過程啊”
婉貞很是贊同,點點頭道:“就是一個普通的家族之主,讓他讓出權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是一國的國君大權?但在民主政治已經成為社會發展主要潮流的現在,皇上認為我們還有得選擇嗎?如今的時代,已經跟聖祖爺那會兒不同了,若皇上身處在那樣的時代,我是絕對不會勸皇上弄什麼改革的,我也希望能看到皇上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樣子。可現在,時勢不饒人啊”
時勢不饒人這句話算是說到光緒的心眼兒裡去了。
其實在他的心裡,一直便有著隱隱約約的感覺,事情或許已經漸漸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皇室的衰微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他所能夠做的,不過是儘量延緩這個過程,並且儘量儲存皇室的體面和權力罷了。
而自從來到歐洲以後,親眼目睹了歐洲列強的發展與進步,他們所實行的政治體制,則讓這個隱約的念頭變得更加清晰起來,讓他再也無法心存僥倖,以為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讓大清逃過一劫。
對此,婉貞無比慶幸中國的統治者是光緒
因為光緒前半生的艱辛,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無可奈何,讓他能夠比別人更容易看清事實。相對於中國前幾任的皇帝,以及原本的歷史中那末代皇帝溥儀,光緒怕是最能夠務實、能夠清楚分辨願望與現實的差距的人。也只有在他的手中,中國才有可能實現從上到下的改革,而不是從下到上的革命。
不可諱言,在英國的訪問給了光緒很大的安慰和信心。在英國,皇室並不像日本的皇室那樣純粹淪落為一種精神上的標誌,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而且在這樣的情形下,也並不妨礙英國成為一個工業化強國,這對光緒來說無疑是種巨大的安慰。
除了瞭解現在的社會發展現實之外,光緒也沒有落下其他的東西。根據清政府與歐洲各國政府間的協商內容,光緒的足跡遍及歐洲大陸以及英倫三島的各個角落,包括政治、軍事、經濟等中心都在他的訪問範圍之內,中國的皇帝這是打算借這一次出訪的機會,把所有想看的地方都看個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