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任務是什麼,死死地含住了沒吐,然後迅速俯下身子,覆上了光緒的唇。
第一次以嘴哺藥,一點經驗都沒有,她不知該如何才能撬開他的唇齒,很自然,藥水依舊是沿著唇瓣流了下來,一滴也沒能進入他的嘴裡。她懊惱地抬起頭,白白浪費了一口不說,自己還被苦得夠嗆,真真是划不來啊
不過她倒是沒有氣餒,更沒有想象中的羞澀,既然已經做了,半途而廢可不是她的風格,於是皺著眉頭,繼續努力。
這次她卻學乖了,先以嘴就嘴,用舌頭撬開了他的牙關,然後再含了一口藥,哺到他的嘴裡。這次藥水終於進了他的嘴,她卻不敢疏忽,仍然封住了他的唇,直到藥水確實滑落他的咽喉這才鬆了口氣。
抬起頭來,看上去輕輕鬆鬆的哺藥過程,卻已經累得她額頭微微見汗。輕輕喘了口氣,她再接再厲,既然已經有了成功的開始,就一定要把這事做完才行
她一口一口,慢慢將一大碗苦澀的藥水喂進了光緒的嘴裡,旁人看上去很是旖旎的場面,在她心中卻什麼都不是,只知道到了後來,整張嘴似乎苦到了麻木,喂完藥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喝水漱口,哪裡還有什麼心情風花雪月?
端起茶水狠狠漱了兩次口,這才覺得嘴裡的味道淡了些。又趕緊拿起被棄置在一旁的蜜餞果脯大嚼一番,終於去了嘴裡的苦味,不禁長吁了一口氣。
這以嘴喂藥的事情,以前看小說電視時總是那麼唯美曖昧,以至於她剛開始也有些羞澀難安。誰知真正做了才知道,其中滋味兒……
反正她是再也不想來一遍了
轉頭看了看擱在桌上的藥碗,忍不住再次皺起了眉頭。
如此苦澀的藥水,光緒以後天天都要喝嗎?
微微嘆了口氣,她衝著仍然守在外面的宮女太監們說道:“都進來吧。”自己則走回了光緒身邊,依舊默默地坐下。
宮女太監們魚貫而入,鍾德全走在他們最前面,看了眼桌上空空的藥碗,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鍾公公?”看見他,婉貞頗為詫異,又看了看他身後,心中一緊,趕緊問道,“怎的只有你一個人?念哥兒呢?”
鍾德全笑嘻嘻地彎下了腰,說道:“福晉不必擔心,小阿哥吃完了飯,便困了,奴才自作主張,帶他去休息了。”
婉貞鬆了口氣,念哥兒確實有午睡的習慣的,於是便放了心。
鍾德全對旁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立刻便有人上來拿走了空藥碗。一時之間,屋子裡再次寂靜下來,宮女太監們規規矩矩地站著,婉貞和鍾德全兩人的眼神則都凝聚在了光緒的臉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光緒的眼皮動了動,手指微微一彎,緊握著他的手的婉貞立刻便發現了,頓時心中一喜。
“皇上”她驚喜交集地呼喚了一聲,頓時引起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霎時間,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到了光緒身上。
只見他的眼簾微微顫動著,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條縫,隨即越來越大,漸漸地竟然真的睜了開來
“皇上”鍾德全也是喜不自勝,哽咽著叫了一聲,隨即“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他一跪,頓時屋子裡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們也都跪了一地,深深伏下了頭。
婉貞卻沒心裡去管他們,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光緒,顫聲問道:“皇上……皇上你可是醒了?”
光緒只覺得眼前仍然一陣陣發黑,喘氣的時候胸中也難過得緊,卻依然能輕易看清眼前那個妙目含淚的嬌顏,頓時一股心疼湧起,努力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得緩緩閉了閉眼睛,手上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其實他所謂的“努力張嘴”,看在婉貞眼裡不過是微微掀動了下嘴角,而“用力握手”也只不過是在自己的手掌心輕輕動了動。但就是這麼一點點的舉動,也已足夠令她的心狂喜,一股如釋重負和感恩的心情湧上心頭,想哭又想笑,淚珠止不住地流下眼眶。
感謝滿天神佛,他終於醒了啊
眼見他的唇瓣輕輕動著,似乎在說些什麼。她聽不清楚,急忙低下了頭,急切地問道:“皇上,您說什麼?”
附耳在他的唇邊,漸漸地,終於分辨出了他微弱的聲音在說些什麼。
“別……別哭……”
“轟”的一聲,心中的酸澀和感動更是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她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珠,卻怎麼也擦不乾淨,反倒愈發地想哭了。
“好……我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