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外。”
鍾德全遲疑了一下,說道:“萬歲爺,如此的恩寵,是不是……有些過了?”朝廷大員甚多,若是一個都不請也就罷了,如今單單隻請這一位,便突顯了與眾不同的寵信,勢必會加劇皇帝與北洋以及其他派系大臣們的不合,並且把梁啟超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未必就是件好事。
光緒不禁有點猶豫。他其實是方才被提到了載濤,心緒波動,面上雖沒表現出來,心底卻已經亂了套,才會倉促間做下了決定。如今雖然回過味來,但無奈話已出口,君無戲言,便再也不能更改。
鍾德全察言觀色,便知皇帝心中所想,於是立刻有了主意,躬身道:“萬歲爺放心,此事交給奴才去辦吧。”
光緒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泛起一絲寬慰。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懂他的心思,也就只有鍾德全,還有……她了
鍾德全又等了半天,卻總沒聽到皇帝吱聲,不由奇(提供下載…3uww)怪地抬起頭來覷了一眼,卻見他又開始對著永壽宮發呆了,不由再次默默地深嘆。
按理說以他的身份,不能也不該管這檔子閒事兒的,但他跟光緒相處良久,感情非同一般,見他這般惆悵,終究忍不住說道:“萬歲爺,恕奴才斗膽勸您一句,廢鍾郡王爺和福晉已經被圈禁三年多了,那種生活可真是生不如死,想來懲罰也該夠了福晉身子嬌貴,圈禁三年已是極限,再拖下去怕是會傷了她的身子,萬歲爺豈不更加心疼?況且廢鍾郡王爺確實也是我大清的中流砥柱,又跟萬歲爺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萬歲爺何不順了梁大人的情,放了他們出來,正好趁著這中秋佳節,與王爺、貝勒、貝子們好好聚聚。這些年國事不順,天家也多事,是時候該樂呵樂呵了”
他句句懇切、言辭真摯,光緒聽了,不由久久低頭不語。
半晌,他長嘆了一聲,對鍾德全的勸告不置可否,只是說道:“回去吧。”便轉身向著養心殿走去。
鍾德全搖了搖頭,也只得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
如此又過了兩日。
在原本的鐘郡王府,載濤的住處,因著圈禁的原因,這個不大的小院築起了高高的圍牆,只留下一個小門出入,門口重兵把守著。
當初圈禁的時候,光緒特意開恩允許留下一個小廝和一個丫鬟伺候,全忠和菊月便自告奮勇留了下來,因此,如今這小院裡,就只有載濤、婉貞和他們倆住著。
雖然是圈禁,但也沒有在吃穿上短缺什麼。雖說沒有什麼大魚大肉,但餐餐都能有葷素搭配;儘管不能錦衣華裳地穿著,但好歹冷暖都有保障。除了無法自由行動之外,他們的生活倒也不見有多麼嚴重的問題。
尤其對載濤來說,只要婉貞能夠回到他身邊,即便坐牢也是心甘情願的,更何況是這種幽靜的生活,反倒正中了他的下懷,沒有旁人的干擾,只有他和婉貞,兩人安安靜靜、甜甜蜜蜜地過日子。
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花盆底走在石磚上特有的鏗鏘聲音是那麼耳熟,在這個院裡也就只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穿著,他放下了手中的書,含笑看向門口。
婉貞挑起了簾子走進來,後面跟著菊月,手裡捧著一壺茶。她微一轉頭,便迎上了載濤微笑的眼眸,不禁也笑開了眼,叫了一聲“爺”。
載濤走過去,毫不避諱地攬著她的腰,兩人一起來到桌旁。自從婉貞回來之後,也不知是不是那一年的分別落下的病根兒,他是缺乏極了安全感,總覺得要拉著、摸著她心裡才踏實似的,時時刻刻不是拉著她的手,就是攬著她的腰,這還是有人的時候。沒人的時候就乾脆抱緊了她,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抱著就能過去大半天。
開始婉貞還有些臉紅,不習慣他這樣的做法。但後來敏銳地察覺了他心中的不安,於是那點小小的怨懟也就消失了,乾脆由著他去。反正如今在這院子裡也只有四個人,全忠和菊月能夠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仍然自願進來服侍,兩人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親信,自然也用不著避諱什麼。
此刻,見載濤攬著婉貞一起坐下來,早已司空見慣的菊月只是抿嘴笑著,見怪不怪地將手中托盤放下,拿出上面的茶壺,給載濤和婉貞斟上。
婉貞笑道:“爺已經看了兩個時辰的書了,需得休息一下才好。”拿起了桌上的茶杯遞給他,又道,“這是今兒早上才送來的今年的新茶,爺嚐嚐。”
被圈禁的人哪裡有福分喝到今年的新茶?這是誰送來的、為何要送來,兩人心知肚明。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兩人早已看開了很多,感情也不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