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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他便也呆呆地坐在地上,身上除了有些拉傷,倒也沒什麼要緊的,手腳自由,呼吸順暢,情況看上去還不錯。

但他卻更加疑惑了——這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幾個人邁步走進來。他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極平凡的房間裡,卻來了幾個極不平凡的人,都是皇親貴胄,他見過的。

多羅郡王和濤貝勒就不多說了,這兩個宗室的閒散人等到還不必放在心上。真正令他驚懼的是醇親王,那可是深受慈禧寵愛,在太后面前都說得上話的主兒,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不過他也是做了幾十年官的老油子,經常在皇宮裡當差的,上下應對早就爛熟於胸,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立刻匍匐在地,顫聲說道:“參見醇親王、多羅郡王、濤貝勒。”

載灃等人走進了屋子,並沒有理他,而是擺了擺手,侍衛們就留在了屋外,關上了門。

分別走到上首坐定,載灃自然坐了主位,看了看還跪著的古維客,也不叫他起來,只是微微笑著問道:“古太醫,多日不見,你的身體可還好啊?”

古維客心中打鼓,不知道這些皇親貴胄們把自己弄來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不是笨人,聯想到在皇帝身邊的婉貞福晉,可不就是濤貝勒的嫡福晉麼?難不成與她有關?

心下不由得暗自叫苦。

他不過就是個看病的醫生,又沒啥權柄,就算有什麼事,爺們也該去找皇上、老佛爺才是,找他有什麼用?

認定了三人找他必定跟婉貞有關,他當即打定了主意。不管什麼事,只管一律推了就是,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還是很清楚的,沒得為了別人把自己給搭上。

想到這裡,他更加不敢怠慢了,趕緊磕頭道:“勞煩王爺記掛,下官一切都好,這都是老佛爺、皇上洪福齊天,下官也跟著沾沾光。”

聽他一開口就把太后和皇帝扯了出來,兄弟三人對視了一眼,又哪裡猜不到他的那點小心思呢?不由都有些好笑。

仍舊是載灃說話,笑了笑道:“如此甚好。古太醫,世間千好萬好,都不如自己的身體好重要,錢多勢大,也要有命去花去享受才行,你說是嗎?”

古維客一聽,冷汗就下來了。

怎麼醇親王的話裡句句都是別有深意呢?還處處針對自己的身家性命,語帶威脅。難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他不成?

沒膽子怨恨或是抱怨,這些滿人的貴族從來不會把人命當回事,而且動輒認為別人冒犯了自己,鼻孔朝天,哪裡有什麼道理可講?

當下不敢爭辯,趕緊俯首說道:“醇親王教訓得是,下官能夠聆聽教誨,榮幸之至。”

載灃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古維客竟然如此沒骨氣,外加沒膽量,這樣的阿諛奉承之辭都能說得出來,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讓人想要繼續往下說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像在欺負人似的。

像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敢偷了慈禧的藥材出來賣,這是從哪兒來的膽量?還是賭癮真的就那麼可怕,為了賭什麼都顧不上了?

三人也就暗地裡評價了一下他的性格,並沒興趣去研究他這個人,只是交換了個眼色便又各自收回了眼神。

載灃既知道這是個好調教的主兒,心裡多多少少鬆了口氣,收起了笑容淡然道:“古太醫,既然你什麼都清楚,卻為何要做出那種大逆不道、論罪當誅的事情來,就算財迷心竅,也不該用那種法子啊你叫我們兄弟幾個,該怎麼說才好呢?”

古維客被他說得一頭霧水,聽那語氣,倒像是自己真的有什麼罪證被他們抓住了似的。但他一直都小心謹慎,不該有什麼錯處才對,除非……

他心中一震,立刻想到了個可能性,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手腳冰涼,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如果說方才的驚懼還有三分假扮的話,此刻他卻是真真正正地恐懼了。顫抖著聲音,他結結巴巴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王……王爺,下官……下官不敢……”

“不敢嗎?”載濤插嘴進來,以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透心的涼,“那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他說的,句句都與你有關呢?”

話音剛落,就見門再次開了,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像粽子一樣滾了進來,唉唉叫喚著,半天爬不起身來。

古維客心驚膽戰,瞟了一眼,頓時只覺得五雷轟頂,眼前一片黑暗。

那不是他家前去典當藥材的小廝是誰?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