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爺那樣的商人,而是和之前幾個一樣的丘八。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曉得這是大魚來了。這些人雖然也有請柬,但是並不是主家歡迎的客人,只怕主家巴不得他們進不去。因此他們這樣的小廝為難一番,得些油水,並不怕主家知道了怪罪。
於是其中一個立刻大聲道:“咱們這兒正是太原遠近許多老爺正在開的賞寶會,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的。”
趙興和周世澤拿出了請柬,一個小廝隨手翻開看了看。另一個會意,就道:“兩位只怕不知道,裡頭賞寶會已經開始了,後來的人是不得進去的。
趙興立刻就要拿銀子,但是翻了半日也不見自己的荷包。這時候才變色——估摸大概是路上出事的時候失落了!這可怎麼是好!那兩個小廝見趙興上下翻找沒個結果,只當他是被自家主將派來的窮軍士。
並不是所有千戶、副千戶會自己親自來,上頭把事情推給他們,他們難道不會往下推麼!就有人讓下頭的人去,雖說這樣差事都是落在親信身上,必然不會是一個窮的,但是這兩個小廝哪裡曉得衛所裡的門道!所謂‘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當兵的丘八大多受窮呢!
又有趙興和周世澤兩個都是好耍棍棒的尚武之人,五品武官卻常常是利索的勁裝打扮。這在兩個小廝看來就越發可笑了——這樣奢華的賞寶會竟然連一件撐場面的衣裳都置辦不出,可見精窮!所以見趙興摸索身上也拿不出錢財的時候,臉色就鄙夷萬分起來。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些當兵的不好惹,萬一有什麼地方惹怒了。他們一個不顧忌場面和有求於人的現實,非要給他們厲害瞧瞧,吃虧的還是他們。他們為難一番這些軍戶,主家不會說什麼,但若是惹急這群無法無天的——要知道這些軍戶向來膽大,就連他們上峰有時都不能約束!
所以也只是神色上輕蔑,言語上只是道了一句:“規矩就是規矩,既然遲了,那就不能進去了。不然到時候主家怪罪起來,咱們可吃罪不起!”
趙興這時候只得把周世澤拉到一旁道:“我的錢袋子只怕方才失落了!你可帶錢出門了?”
其實趙興已經不抱什麼想頭了,周世澤這個小兄弟出門從不帶錢,也不知是什麼習氣。幸虧他都是在軍營裡過活,用不著錢財。偶爾別的出門,也有小廝跟隨付賬。
果然,周世澤只是把兩手一攤——這是一個年輕人,或者說年輕過頭了。他生的也不像是軍戶中人,反而像是一個紅衣膏粱子弟。但又有一些不同,似乎是因為淬過鮮血狼煙,帶出來一點刀刃的鋒利,鮮衣怒馬,嬉笑凜冽。
這時候他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這是他常常的表現,囂張自負,傲氣過頭,偏偏他自己還不知自己這樣子多使人恨!也只有趙興這樣的好朋友,與他深交之後,明白他就是這般,其實順毛捋,好相處的很。有時候他還會想著,這說不定就是那些天生將才的樣子,話說有幾個少年名將是個收斂性子?只看史上最有名氣的冠軍侯霍去病就是了,桀驁不馴呢!
當然,有這樣的覺悟,並不能讓趙興減少有時候想打死周世澤的煩躁——畢竟也不是什麼時候對著周世澤討嫌樣子他都是冷靜的。這時候就是了,明明是正著急,偏偏他還是這個死樣子。
周世澤可不明白趙興的那點子憂慮,在他心裡這不過是小事。去不去賞寶會是小事,想要進去也是小事,不明白趙興哪裡來的那許多憂慮和猶豫——難道要不來錢,會有什麼了不得的後果?九邊軍門可沒這個道理!或者直接進去有什麼好猶豫的,兩個小廝而已,哪裡來的那許多想頭。
他只是直接道:“興哥是真要進去?要我說,看著時候還早不如去我家,咱們吃喝一頓,休息一晚,直接回衛所呢!”
周世澤雖然平常吃住在軍營,但是家卻在太原。趙興則不同,他家在下頭縣裡。這時候聽這小祖宗就想就著情形撂挑子不幹——難怪方才什麼也不說,還道他脾氣好些了!
趙興無話可說,只得道:“我自然是想進去的!化緣成不成是一回事,要是沒進去。讓指揮知道了,可不是心裡存下一點意思,將來有小鞋穿!我又不是你,有安將軍賞識,眼見得的要高升,才不受這鳥氣。我只怕還要在這窩裡盤一輩子呢!”
說到最後趙興已經有點酸溜溜的了。周世澤哪裡管他心情,眉峰一瞥,點點頭就算是曉得了。然後就往兩個小廝守著的門口去——那兩個小廝自然要攔著,依舊說是不讓進。
周世澤卻是要笑不笑的,他要進去,沒帶錢,但是也不打算給這兩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