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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都是費錢的很。然而卻沒有一人說她這裡奢侈,這大概是評判標準不同——這裡並沒有外露地誇耀金錢的意思,更沒有無謂地花銷。

說到這個鄭夫人確實很有話說:“前幾日去了城西萬家的酒席,他家的酒席不是很出名?都說是把泉州四大名樓都比下去了!到了那裡經了一回才知道是什麼陣仗——也就知道了傳說的一次酒席堂室飲食,動輒費數十萬是怎麼來的。”

說著鄭夫人給禎娘和玉淳繪聲繪色地描述道:“等到入席的時候,庖廚備席十數類,這當然不是全都放置到席上。而是等到真的用飯時候,有他家僕人抬席上來,茶麵葷素等類飲食,只要咱們有搖頭不愛的,旁邊就有察言觀色的丫鬟把菜撤下去更換新的,原來那些不上桌的菜就是這時候使用。”

至於這些菜色都是一些什麼珍貴菜色當然就不必說了,若是什麼粗茶淡飯尋常菜色,又何必整出這樣的陣仗——若真是普通菜餚做這種做派,怕是要貽笑大方,整個泉州都會傳說這一家是‘裝闊’了。

玉淳拿了小布袋和小錘子在那裡砸核桃吃,聽到這裡笑眯眯道:“這算什麼,這樣的事兒不能更多。萬家這樣席上誇富的其實是最多的,除此之外還有人家是在養馬上誇富貴。我前些日子就聽說不記得誰家,家裡好馬,養馬能有數百。馬雖然只是一牲畜,但是可比養人精貴。”

玉淳這話雖然聽著俏皮,人不如馬什麼的,但卻不是俏皮話,因為這是真的。雖然這樣說聽起來怪彆扭的,但是事實是這樣體現的。一匹馬動輒幾十兩,真正的寶馬良駒更是天價。

至於餵養,雖說玉淳說的那人家養的馬裡有不錯的,也有中等的。不至於像那些頂尖的寶馬一樣難以照料,可每日的花費依舊能有近百兩。一百兩銀子在富貴人家來說不多,但那是每日一百兩,算賬就是一年三四萬兩銀子,而這只是一樣開銷而已。不要說普通富貴人家了,就是中等人家也負擔不起。

這還不算完,玉淳又道:“養馬的是排場比較大,為了放馬要早上自內出城,傍晚自城外入,這一路數百匹馬可謂是五花燦著,旁觀的人都覺得目眩——話說這樣有錢,也不該差著銀子在城郊修一座馬場,那麼何必每日這樣,又是興師動眾那個,又是招搖過市的。”

鄭夫人笑著猜測道:“或許人家就是為了炫耀這一回,少了這個就沒得趣味了。正如你說的麼,排場比較大!不過也不是人人為了排場,譬如說那家人家,人家可不是好馬,而是好蘭花!只在自家花房鼓搗,然而懂行的就知道,都是名品,一盆蘭花動輒幾百兩,高的話兩三萬也不是沒有。這樣卻還是好生低調內斂,我不是聽了旁人一耳朵,到底如何得知?”

禎娘聽了倒是覺得還好,於是道:“要我來說這奢侈也有限,倒不是因為金錢花費的有限,而是這到底為了一點喜好。話說賺錢來是為了什麼,自然是花的,不然那也就是金銀疙瘩而已。真正讓我覺得過了的,明明是東角巷子安家。”

東角巷子安家最近確實是做了一件極出名的事兒——他家原本不是泉州城裡人,而是周圍一個名叫上河村的小村裡人。後來是做竹器生意發的家,現在整個泉州的竹器都是他家的本錢,也算得上的泉州一富。

這樣發達了,富貴還家是必要的。所以每年在鄉里,他們家就會做出事來誇耀自家。去歲年節之前,他家花費上萬兩黃金打造金箔,然後到當地一座大山廟,當家主事之人搬出了那些金箔。

沒有什麼正經用處,只是站立在風口,揮灑這些金箔。這些金箔就隨風散去,沿著江河草樹,絕大部分都不可能收回來了——當然,用心尋覓可能也能找到一些。只是這就不是安家的人會想的,也只會是一些鄉間自發而為。

禎娘自己其實也是有很多要花錢的喜好的,所以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這也沒錯,每個人都會在自己立場上說話,這毋庸置疑。若是讓安家之流來說,還能給自家找個理由呢,反正是自家銀錢,不偷不搶的,怎麼花也就隨自己心意了!

不過玉淳和鄭夫人其實也不是沒錢的,玉淳不必說,鄭夫人說是窮散官若人家出身,其實也就是聽聽而已。所以從小時候到長大,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花錢的喜好,只是有沒有花錢到這地步和氾濫,那就兩說了。

所以禎孃的說法立刻被她們預設,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會在自己立場上說話。所以這個話頭也就在此打住了——話又說回來,她們說這些事本就沒得什麼立場。於是,話頭順理成章地就轉到了下午要在禎孃的安園裡辦的詩會。

是的,辦詩會。而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