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和載濤不由得都有些愣怔,對視了一眼,難言的意味在兩人之間流轉。
笑了笑,載濤的神情有些複雜,卻說道:“這下可是解決了問題了。貞兒,抓緊時間趕緊梳洗吧,別誤了時辰。”
婉貞點點頭,放下心裡的一絲沉重,在菊月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換上簇新的朝服,略施脂粉,然後便精神奕奕地走了出來。
男人的裝扮本就簡單過女人,載濤已經打理好,等了一陣了。此時見到婉貞出來,不由眼前一亮,急忙站起身來迎上前去,看著眼前美麗動人的妻子,心緒一陣浮動。
“爺?”婉貞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瞄了瞄自己,“可是妾身有何不妥?”
載濤搖了搖頭,深邃的眼神下是一副難明的心思,微微笑道:“沒事。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婉貞看了看時鐘,確實已經過了不少時候,再不出發恐怕就要晚了。他們剛被放出來,可不能又因此被冠上了藐視皇帝的罪名,那可是真的不值
於是,夫妻倆趕緊相攜著出了院子,坐上全忠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緩緩駛出了鍾郡王府,這也是載濤和婉貞兩人三年多來第一次走出這個府邸,卻沒有時間激動雀躍,兩人的心思都被一會兒即將覲見皇帝的事情給佔據了。
當年聽聞載濤的事情,婉貞不顧一切回到了他的身邊,卻對光緒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傷害。如今再見到他,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而,又有什麼話能夠表達她心中的歉意?婉貞不知道。
更加彷徨的是載濤。他其實從未想過有被皇帝原諒的一天,在他做出那樣的事來之後,怎麼還有可能被放出來呢?更何況,從光緒的一切安排來看,他對婉貞仍然是事事上心、體貼入微,如今他放了他們出來,是否會想要要回婉貞?他不知道。
就這樣,懷著心事,兩人連暌違了三年的街景都來不及看,就這樣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離開三年的紫禁城。
“爺,福晉,到了宮城了。”全忠在外面小聲說道,但在這鴉雀無聲的禁宮之地,還是顯得那麼響亮。
兩人同時回過神來,對視了一眼,彼此一笑,載濤率先跳下馬車,然後攙扶著婉貞也走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紅牆綠瓦,兩人不由得又是一聲嘆息,未及細看,就聽前面有人說道:“奴才參見鍾郡王爺、福晉。”
聲音熟悉,兩人循聲看去,卻是鍾德全親自守在前面,帶著一臉的笑容,看著他們。
對他,他們自然不敢跟一般太監相提並論。兩人急忙走上前去,說道:“帶罪之人,怎敢勞煩鍾公公特意在此相候?”
鍾德全看了兩人相互扶持的手一眼,心中默默一嘆,嘴上卻笑道:“王爺、福晉,可當不得此說如今皇上已經查明瞭事實真相,還了王爺清白,就切勿再說什麼帶罪之事了,免得犯了忌諱。至於奴才,身受皇命,在此等候兩位乃是分內之事,說不得勞煩。”
載濤一凜,急忙躬身說道:“多謝鍾公公提點。”
鍾德全連道不敢,又瞟了一眼婉貞道:“王爺,皇上已經等你多時了,請隨奴才來吧。至於福晉,皇后娘娘也等了您許久了,就請跟著春蓉去吧,皇上那邊,已經有了口諭,您就不用去了。”
婉貞一愣,頓時心裡彷彿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把,呼吸有著霎那間的停滯。
他……已經不願再見到自己了嗎?
是啊,為什麼要見呢?自己已經傷他那麼深了啊他……怕是已經將自己恨之入骨了吧?
雖說早已料到這個結局,她也以為自己能夠承受他的恨、他的怒,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她才發現事實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心中黯然,神色上自然便顯露出來。載濤知她甚深,又如何不瞭解她心中所想?不禁握住了她的纖手,微微用力,傳遞著無言的安慰和支援。
婉貞感受著他的體貼,心情略微好了一點,向他展顏一笑。
鍾德全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的互動,少時,便帶著載濤向著乾清宮走去。今日的中秋宴,正是設在那裡。而婉貞則跟著皇后身邊的宮女春蓉,緩緩走向鍾粹宮。
按照方位而言,如今皇后所住的鐘粹宮和瑾妃所住的景陽宮,是距離養心殿最遠的後宮了,可想而知如今皇后和瑾妃的地位如何。婉貞一路走來,心中忍不住訝異,沒想到經過三年,光緒夫妻間的感情竟是沒有一點緩和的跡象。而且……
“春蓉姑娘……”她輕啟嘴唇,方待要問,卻見春蓉一臉的驚恐,連連推辭。
“奴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