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今日會出席,想必父皇會十分高興。”對方作為自己的岳父,皇甫天燁還是十分有禮貌的回道。
只是那話聽在端木文清的耳中,並不讓他感到高興,反而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只是他隱藏的很好,就連端木璉都未發覺他的異樣。
“是嗎?”依舊是淡淡的口氣,讓人聽不出他的心情變化。
皇甫天燁點點頭。
他雖然不清楚父皇跟侯爺之間有其他不一般的關係,但也明白,在為數不多的幾次宴會中,父皇看著坐在下首的侯爺,眼底的笑容會比平常多上許多。
曾聽聞,在父皇未登基之前,他們是一對很好的朋友,只是父皇坐上皇位,兩人之間的關係冷淡了許多,或者說,兩人只有君臣關係,而不再擁有友情。
皇甫天燁從未見過他在父皇面前有過超出君臣關係的舉動,即使父皇主動與他談話,他都是那樣不冷不熱,讓人無從得知他內心的喜怒。
有許多官員在私底下談論,說他仗著父皇的寵愛,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即使隆重的場合,他喜歡就來,不喜歡就缺席,卻又不會得到父皇的處罰。
更甚者,說他是憑藉著那一副絕美的姿容獲得父皇的寵幸,進而不僅不會受到處罰,反而是受盡恩賜。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在皇甫天燁的眼中,那都與他無關。雖然那張容顏確實吸引人,但他最多隻有欣賞。能夠讓他喜歡的,還是如端木璉那樣清雅淡然的人。
同一血脈,端木文清是帶著冷豔高傲的氣質,如開在冰山之巔的奇花雪蓮,適合仰望,而不宜採摘。而端木璉確是如一道山澗清流,雖淡然,卻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親近,去品味。
面對皇甫天燁的肯定,端木文清不置一詞,而是轉而看著端木璉,輕聲道:“陪我走走。”
看看父親,又看看皇甫天燁,端木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現在距離宴席開始還需要一些時間,而他也無興趣站在這麼多人面前,任人觀賞。
“我們先失陪一會。”得到端木璉的同意,端木文清對皇甫天燁說道。
皇甫天燁顯然也明白與其讓他留在這裡對者那些官員忍耐,還不如讓他出去透透氣,於是說了一句:“夜晚的御花園景色也不錯。”
而端木文清對於他的話,露出一個笑容,眼底有著一絲滿意與讚賞。
跟著父親離開景儀宮,端木璉與端木文清保持著一步的距離,兩人漫步在皇宮的宮道上。
端木文清帶他走的並不是平日裡行走的宮道,端木璉看看四周,發現兩人一點點的遠離喧鬧的宮殿,越走越覺得寂靜。
天上,一輪月圓照出父子兩相似的身形,在地上投射出兩個影子。四周除了兩人,只餘下遠處依稀可見的亭臺樓閣與道路兩旁的幽香金桂。
聞著桂花香,端木璉在心中猜測父親讓自己作陪的原因,只是在他還未想明白之前,就已經撞到了一堵肉牆。
抬頭,就見父親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正看著自己,臉上微微發熱,為自己的走神而尷尬,更為了自己走神竟然還撞上父親而尷尬。
“璉兒,你是不是在心裡猜測我叫你出來的原因。”端木文清並未看著端木璉,而是轉身看著路旁的桂花,手伸了出去,拉近一枝桂花,輕輕聞著那幽然的香氣。
端木璉略顯驚訝,卻也不隱瞞,即使父親沒看著自己,他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孩兒不明白父親叫我出來的原因,但是更不懂的是,父親您明明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宴會,為何今夜會出現?”
這個問題,自父親出現後,他就一直在心裡思索著。而看父親的樣子,顯然有話要對自己說,既然如此,他也直接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沒什麼,只不過是來看看你而已。”手輕輕鬆開,桂花的樹枝因為失去力量的牽引,搖晃了幾下,落下一些花瓣,最後恢復成原狀。
轉身面對他,端木文清那剛剛抓過桂花樹枝的手撫上端木璉的臉頰,看著那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容貌,輕輕說道:“你母親做了很多桂花糕,一直盼著你回來。”
父親的手上帶著桂花的香氣,很舒服的味道。聽出父親話裡的意思,端木璉點點頭。
“我也想念母親的桂花糕。”
端木文清臉上的笑容綻開,他對於自己的幾個孩子,心裡有著一種複雜的感覺。但是對於這個與自己最相像的兒子,眼中滿滿的是關懷。
細細撫摸著他的一稜一角,眼中竟然泛起絲絲憂慮。
“他待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