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
在三日前,飛騰聽到屠秋的呻吟,首先起身瞧看卻見到屠秋滿身是血,似是奄奄一息了。
他們不知道屠秋是在進行什麼修煉,就是聽也沒聽說過這般景象,屠秋滿身劃痕血洞,讓這個從未見過如此多血的飛騰差點暈了過去。
要如何的意志,才能讓人忍住這生不如死的痛苦,強行修煉?
在這兩個小孩的心中,是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的。
更沒想到的是,才過了三日,屠秋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雖然大部分歸功於屠秋所修煉功法和一些丹藥,然而這仙官強橫的生存力也讓兩個小童十分驚詫。
生,或者死。
這就是這個新來的仙官讓他們唯一能讀到的可能性。
“有報信的人來,讓仙官去幽鬼正殿去。”
他倆當然知道去幽鬼正殿是為了什麼事情,這降世殺仙的日子,比他倆想象的還要更快!
和之前他倆侍奉的仙官相比,屠秋在大殿中的時間可謂是短的可憐。
屠秋現在的實力,可謂是必死無疑!
兩個孩子畢竟還小,他們雖然表面為能盼到一個有為的葬仙官,整日私下數落屠秋,但是這仙官從未責備介意過,也讓兩人漸漸對這個看起來庸碌平凡的仙官多有留戀。
他如果死了,那麼就會換上另一位葬仙官,誰知道再來的人會不會仍同之前的仙官一樣英年早逝,小孩雖然口不擇言,然而還是心善,若論人情,他們更有些不想屠秋就這麼一去不返。
“終於到時候啦。”屠秋呵呵一笑,扶著窄劍站了起來,轉頭便走。
慶雲眨了眨眼,終於忍不住將他叫住了。
“每次降世的仙官都為幾名,往往是兩三名仙官圍剿一名仙雛,屠仙官現在還實力不濟,若是看情形不對,先跑一跑,等其他仙官來解圍之後就可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這只不過是第一次降世,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飛騰也點點頭,說:“仙雛獲得記憶後,不但會提防葬仙官,而且會拼盡一切致你於死地,所以要千萬當心啊。”
屠秋看著兩個孩子稚嫩的神情,卻語重心長地說出這番話來,不禁啞然失笑,說:“虧你倆小子還有良心啊,我還以為,我走的時候你們會說什麼‘安靜上路’一類的話。”
一個玩笑,頓時讓氣氛輕鬆不少,慶雲撅著嘴巴,仰頭道:“別不信我們說的,論起葬仙官的經驗,我們兩個下人聽到的都比你多多了。”
“知道啦,多謝提醒。”屠秋拱了拱手,提起窄劍,瀟灑地闊步向前。
兩個孩子不再多話,看著屠秋往玄陰大帝正殿的方向走去了。
“咱們還是準備迎接下一個葬仙官吧。”飛騰看著那似是要遠去不歸的背影,同慶雲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屠秋趕路之際,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就看到白自在那一臉燦爛的笑容。
白自在是葬仙官中唯一去看望過他的人,一身書生打扮,看起來年歲只有十六七八,手中握著一把說書先生用的大白紙扇,背後揹著一口樣式不凡的寶劍。剛剛相見的時候,言行談吐間真感覺是一位才華橫溢的書生。
據白自在自己說,他生在一個修真門派,而父親正是門派長老。在出生後,家中就發現其天資極高,不禁人人都把振興門派的希望寄託在其身上,而他也不負眾望,八歲的時候就已經修道有成,實力堪比……堪比屠秋現在的本事了。
如今成為葬仙官一百三十年來,其已經突破了《諦聽卷》第七重魂重境,而能突破第七重的人,玄陰官中除了他只有四人能做到,在這麼短的時間突破了魂境的,在玄陰官中,也為天才中的天才。
然而慶雲給他的評價卻是:這個人是個傻子。
同為第四道的葬鬼官壽不飛被稱為瘋子,是為狂暴不能自控;而他,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修道傻子。
之前在與白自在交談的過程中,屠秋總隱約感覺自己正和七歲的小孩子談宇宙永珍,他不僅三心二意地會被門外的蝴蝶蜜蜂吸引住,還在喝茶的時候玩舌頭!
他對屠秋很多話題都不感興趣,語言不時透漏著稚趣的想法。
白自在自打小生下來,就整天學習修真的功法,很少與外人接觸。
正如一個在林間獨自生活的野人,無論再打獵多少年,也不可能知道世界上有人能蓋起來的宮殿。
他確實是葬仙官中的天才,卻只是花了一百三十年在道行上修煉的更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