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早早就到了這裡,趁著等皇上的時候,彼此虛偽客套。斛律光今天因為正好被太后召見,所以就沒有回府,直接來了大明殿。他向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迫於他的威嚴,也有些大臣根本不敢上前和他說話。
這樣的場合,對他來說也是厭惡之極。就在他拿起酒觴喝了一口酒時,忽然聽到身旁有人說,“看看,蘭陵王和尚書令來了!”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他也是下意識的望向了那裡。
只見從殿外正走進兩位俊美男子,一位身穿藍色錦衣,男子的清華中偏偏又混合著些許女子的嬌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把他襯托的神采飛揚,風華無限。尤其是他那雙美到極致的眼睛,更是清靈動人,被這雙眼睛看著的時候,感覺象整個人都被浸在湖水裡,明明清澈卻又深邃,如此明亮卻又冰涼,那麼柔軟卻又激盪。
而令一名男子的白色錦衣乃雲緞裁成,軟羅蘊彩,華貴異常。可如此華彩的衣著卻被男子的容光暗淡了顏色。他的每一絲笑意都像流光溢彩的寶石,絢爛的讓人睜不開眼。
出現在大殿裡的這兩位男子,就好像日月在空中交相輝映,散發出流光溢彩。眾人在反應過來之後,紛紛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蘭陵王和尚書令的容貌,即便是女子也要自愧不如啊。”
“只可惜尚書令這個年紀還未娶妻,也許是眼界過高吧。”
“莫不是他喜歡男人吧?你看他和蘭陵王的關係……”
“噓,別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
“怎麼不可能,要不然尚書令怎麼會一直不娶,而且聽說以前還曾經拒絕了孝昭帝的賜婚……”
斛律光注視著自己的兒子,露出了複雜難辨又帶些擔憂的神情。
長恭和恆伽坐下不久後,皇上就坐乘肩輿來到了大明殿。不過今天他的身邊不是皇后,而是一位嬌俏可愛的女子。只見她挽著如今流行的涵煙髻,髻上只是簡簡單單插著一支碧玉簪。天藍色的琉璃耳璫,顯襯得她脖頸更加白皙。比起後宮的鶯鶯燕燕,這個女子的容貌也只能算得上清秀,但卻是少有的乾淨明媚,甚至,還帶著一種後宮女子身上幾乎看不到的純真。
“這個女人是皇上的新妃子嗎?”長恭低低問了一句。
恆伽神色淡然的掃了那個女人一眼,“好像之前是皇后身邊的侍女,不知怎麼一下子就這麼得寵了。”
剛問出了這句話,長恭就有些後悔。當今皇后不是恆伽的妹妹嗎?現在皇帝寵幸她人,恆迦的心裡必然也是不舒服的吧。
酒過三旬,皇上的興致倒是越來越高,忽然拍了拍手,所有的音樂都停止了。
就在大家納悶的時候,猛聽得戰鼓咚咚,喊聲震天,兩隊戴著面具的著甲武士闖入殿中,驅走了正漫舞弄姿的歌舞者。眾人猝不及防,啞然失色,不知發生了何等變故。
皇上放下手中酒樽,饒有興趣地瞅著殿中諸人形形色色的表情,嘴角綻出一絲笑意。
激昂的樂聲乍起,鍾磬齊鳴,肅穆莊華。
兩隊武士縱橫交錯地變幻隊形,揮動刀盾,作激烈交戰之狀。盾牌互相撞擊鏗鏘作響,寒刃明如秋水,喊殺聲震耳欲聾,彷彿使人親臨兩軍廝殺正熾的戰場。
直到一曲終了,眾人才彷彿從那殘酷的戰場上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皇上笑著看了看長恭,“蘭陵王,這首舞曲就叫作蘭陵王入陣曲,你覺得如何?”
長恭微微一驚,忙回道,“皇上,臣愧不敢當。不過此舞曲的確是不同凡響。”
“哦,你也覺得不同凡響嗎?”皇上笑得更加愉快,“這好像是先皇在你洛陽大捷後特別讓人作的曲子,不過不知為什麼卻一直沒有拿出來。幸虧我不久前無意中找到了,也算是有緣。”
九叔叔……特別讓人為她作的曲子嗎……長恭只覺得一陣心痛襲來,但還是儘量作出了平靜的神色,客套的重複說了句,“臣不敢當。”
她抬起頭的時候,忽然發現那位新妃子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或者可以說,那似乎是一種憎惡的目光。
長恭納悶地收回了目光,奇怪了,她又不認識這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的眼睛,又好像在哪裡見過……
眾人很快又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不知怎麼就扯到了斛律恆伽的身上。最後,就連皇上也笑咪咪地插了一句,“尚書令,你一直不娶正室,也不怕斛律將軍著急嗎?”
皇上一發話,其他大臣們也就趕緊紛紛附和,殷勤的要將自己的族親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