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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叫那個人是魔鬼?聽說他褻瀆了海神殿,還帶走了老族長最漂亮的女兒。然後呢?碧鯪女子咬了咬牙,我們被鬼王峒屠殺不久,族長的女兒回來了,還為他生下一個孩子。老人們都說是他褻瀆海神,才給我們碧鯪族帶來厄運。族長的女兒剛回來,就被他們捆起來,送給了鬼巫王。他的女兒呢?碧鯪女子身體微微發抖,她是魔鬼的女兒,比魔鬼更邪惡……程宗揚訝道:她不是個白痴嗎?即使是白痴,她的靈魂也和魔鬼一樣邪惡。程宗揚和謝藝對視一眼,悄聲道:看來你們大帥沒幹什麼好事啊。謝藝板著臉道:不過是在海神殿一邊乾女人,一邊指揮戰鬥,難道算是褻瀆嗎?程宗揚咧了咧嘴,二讓我說,這肯定算。如果你們大帥不巧是霸王硬上弓那種,搞的又是海神的後裔,那就更算了。一謝藝只輕蔑的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們碧鯪人能夠變身嗎?像人魚那種?碧鯪女子流露出一絲哀傷,我們在岸上生活得太久了,只有受海神眷顧的碧鯪人才能保留變化的能力。但他們都已經戰死了。
二個都沒有了嗎?程宗揚懷疑地問道。
碧鯪女子搖了搖頭。
程宗揚想起月光下的小紫,她童稚的身體,天真的笑靨,還有那條銀白色的魚尾和深碧的尾鰭。
對了,程宗揚道:你們知不知道周圍的山林裡,哪裡有霓龍絲?霓龍絲?碧鯪女子茫然道。
是一種很細的絲,有各種顏色,非常漂亮。碧鯪女子想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沒有。程宗揚徹底失望了。
碧鯪女子離開後,程宗揚攤開手,很抱歉地對祁遠說:真不巧啊,霓龍絲竟然沒找到。祁遠嘿嘿一笑,朝吳戰威伸出手,拿來吧。吳戰威悻悻然從囊裡掏出五枚銀銖,拍到祁遠手裡,一邊狠狠瞪了程宗揚一眼,嘟囔道:這小子可真能騙人的。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祁遠拋了拋銀銖,笑嘻嘻道:在白龍江口我跟吳大刀打賭,賭你是不是逗我們玩的。一注五個銀銖。多謝程頭兒幫忙,讓老四發了筆小財。屋內鬨堂大笑,連雲蒼峰也不禁莞爾。程宗揚尷尬地笑道:你們早看出來了啊?怎麼不早說,讓我也好下兩注,掙吳大刀點銀子花花。得了吧。吳戰威道:這趟跑了個空腿,我們還好說,貨掙的不少。又託雲老哥的福,撿了條商道,你這小子怎麼跟掌櫃的交待?二父待什麼?程宗揚輕鬆地拍了拍衣服,你們跟掌櫃的說一聲,我炒了老闆的魷魚,主動跳槽,不給她老人家幹活了。祁遠和吳戰威都是一怔,雲蒼峰卻面露笑容,抱拳道:請一位上覆尊上蘇夫人,程小哥有意與我雲氏商會合作,往後有生意需要幫忙,一切好說。本來我打算回到白龍江口再提這事的。這一個多月,有幾位兄弟幫忙,我程宗揚多謝了。程宗揚鄭重地一拱手,老四、老吳,還有小魏,這趟南荒走下來,大家都是生死之交。我也不瞞大家,白湖商館我是回不去了,如果有意和我一道走,有我程宗揚的,就有各位兄弟的。幾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吳戰威和小魏頗為意動,祁遠卻露出苦笑。這批貨是掌櫃的,我就是跟大夥走,也得先把貨給掌櫃的送回去。祁老四沒什麼本事,但受人之託,不管怎麼說也要把事情辦了。正說著,那個碧鯪女子突然推開竹門奔進來,手裡拿著一團潮乎乎的物體,是這個嗎?程宗揚猛地站了起來,她手中拿的東西自己見過。在神殿時,那些礁石上生滿了這種細絲般的海藻,可自己從沒想到這會是一種絲。
那些海藻很長,比最細的髮絲還要纖細,在陽光下呈現出鮮豔的綠色。程宗揚試著抓起一把,除去水分,藻絲像煙霧一樣,輕盈得似乎沒有絲毫重量。
山裡面沒有你說的絲,但海里有種藻和你說的很像。我們碧鯪人最不喜歡這種海藻,它雖然很細,但比頭髮還結實,不小心陷到裡面,很難逃出來。程宗揚壓抑著心頭的激動,小心問道:雲老哥,你看看,這種絲能織成衣物嗎?雲蒼峰拿起來看了一下,皺眉道:這絲太細了。深海有種鮫絲比它結實得多,織出來的鮫納入火不燃,堪稱珍品。這種絲即使十股合一,織出來也薄如蟬翼,用來當窗紗也嫌太薄了。薄?怕的就是它不夠薄,程宗揚還有些擔心,韌度呢?當然不能和棉紗相比,略用些力就能扯斷。
雲蒼峰試了試,彈性倒是很好。程小哥莫非想用它來織衣物?說著雲蒼峰笑道:這個不成的,即使能織,織出來的紗也輕薄易損,沒人會穿,遠不及棉布實用。程宗揚笑逐顏開。要的就是透亮,換成棉布就沒用了。雲蒼峰只笑著搖了搖頭,對他的異想天開不置可否。
他轉過臉,這海藻只有一種顏色嗎?碧鯪女子道:顏色很多。生在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