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折損六百餘人。孟非卿道:夏用和遠遠看了幾眼,便知道江州城的虛實,夜眼之名果不虛傳。
夏夜眼放著江州不打,難道就能把我們耗死嗎?
孟非卿坦然道:我也猜不透他的手段。夏夜眼從軍五十餘年,是戰場上成精的老狐狸,只怕另有後著。
會有什麼後著。
可能是在等臨安的訊息。從江州到臨安,一來一回也要一個月。如果他真的是在等臨安的回覆,這幾日就會有動作。所以,孟非卿將一面小旗插在沙盤的營寨上,定川寨一戰,最遲定在後天。
程宗揚嚇了一跳,這麼快?士兵還沒有補充完。
此戰是奇襲,不用補充的新兵。除了上次參戰的八個營,還有雪隼傭兵團的人。孟非卿道:此戰若勝,宋軍必定退兵。石副團長再有什麼伎倆,我們也不必擔心。
宋軍一退,江州就成了星月湖的天下,別說一個雪隼傭兵團,就是來十個八個,孟老大也不會皺皺眉頭。
雪隼傭兵團折損了兩百來人,大營的兄弟折損了六百多。不算上一戰活下來的新兵,一共是一千六百人。老大,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孟非卿一笑,到時我會親自上陣。我會把一些人交給你,定川寨一戰的勝負,就看你們的了。
交給我?誰?
營裡的法師。
孟非卿想盡辦法給自己鋪路,這份心意自己不能不領情。
好。程宗揚一口答應下來,然後道:謝謝。
孟非卿擺了擺手,不必謝我。這是你自己掙來的。他拿起侯玄製訂的作戰計劃,還有事嗎?
有。程宗揚卻沒說什麼事,只笑道:我得和小狐狸商量一下,再找你來說。
孟非卿也沒有追問,只點了點頭,你拿定主意,儘管放手去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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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從營帳出來,腦後突然一痛。自己剛邁入第五級坐照的境界,一般的襲擊立生感應,怎麼可能被人打中腦袋?程宗揚一手按住,卻是一顆石子。
誰!
秋少君的大腦門從一處營帳後面露出來,使勁給他施眼色。程宗揚走過去,沒好氣地說:蟲小子,你做什麼呢?這麼鬼鬼祟祟?
太乙真宗有人來了。
程宗揚一驚,江州城如今戒備森嚴,能摸進來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庸手。
藺老頭還是林之瀾的人?
我說不準。昨天我送月姑娘回來,路過城南的土地廟,感覺到有同門在這裡吐納過。
連有人吐納過你都能感覺到?不會是瞎扯吧?
秋少君不高興地說:我的先天五太最擅長感應,絕對不會錯。而且那人修為不在我之下,不然氣息也不會留那麼久。
比你還強?太乙真宗這種高手,兩隻手都能數過來吧?
不好說。我們太乙真宗門徒眾多,有些偏遠道觀的弟子,一輩子也未必能去龍池。不過這些地方往往藏龍臥虎,有時一連數代都默默無聞,卻突然出來一個天才。
秋少君沉默了一會兒,那個王珪就是這樣。他那一支是以占卜出名,他卻對武學別有所長。可惜他輩份太低,支系太遠,算起來只是我的徒孫輩。去龍池也沒有他的位置,不得已才棄教從軍。
怎麼說著說著臉就垮下來了?你跟他關係很好嗎?
我只是聽說過他。秋少君揉了揉鼻子,師兄說,我已經可以設帳授徒了,可我不想收弟子。
為什麼?
秋少君鬱鬱寡歡地說:我怕收的弟子將來到龍池也會被人歧視。
程宗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當掌教好了,去歧視別人的弟子。
秋少君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程宗揚本來想看看月霜,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讓死丫頭來吧。自己和月丫頭見面,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呢。
月姑娘沒事吧?
還好。這會兒正在和人談打仗的事。我聽得無聊,就溜出來了。
程宗揚露出一絲壞笑,蟲小子,我帶你去個地方玩吧。
秋少君高興起來,好啊。
……
哇,這裡這麼熱鬧啊。秋少君眼睛幾乎都不夠看了,我在江州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那邊在做什麼?是不是賭博?好多錢啊……
哇,這是在賭什麼?押手指頭嗎?少根手指頭多不方便,他還不如押耳朵呢……誰贏了!誰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