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川蜀。
是夜,九竹終於得到了江梅的下落,他也透過倚雲閣特殊的資訊傳遞方式,與江梅取得了聯絡。
次日傍晚,倚雲閣收到寧州急報,寧州靖南侯府的沐侯爺病危,這個訊息同時也傳至了沐府與宮中。
當沐簫和連夜進宮請歸寧州前,謝薈與東方湛已經在太極東堂的偏閣內議事。
“陛下,世子定然得回寧州一趟,只是世子聲名曉譽四海。難保某些不法之徒乘機生事。所以臣懇請陛下下旨將沐世子的兒子留在京中!”謝薈眼眉一抬,躬著身,不慌不忙道,
蕭墨珩冷哼一聲。似乎並不在意。他瞧了一眼淡淡地立在一旁的東方湛。道:“先生是何意?”
雖說東方湛對沐簫和也頗為維護,但身為一個謀士,他知道應該做對主子最有利的事。
“謝相說的是。帶兵刺史在外,家眷留在京中乃是正理,沐侯爺當年因雲凌波一事負氣離京,只留一個季翔在建康,本是逾矩之事,先帝仁慈,並未跟他計較,雖說沐氏世代忠良,可眼下大桓將出兵川蜀,不得不防著寧州了!”東方湛嚴肅道。
不過出於謝薈和東方湛所料的是,蕭墨珩搖了搖頭,“不,讓他把人都帶回寧州!”
“什麼?”謝薈睜大了眼睛,不過旋即他意識到自己失言,又立即恭謹道:“陛下,萬萬不可!世子本是九皇子一黨,因江姑娘的緣故饒了他闔府上下,如今陛下放虎歸山,又不予掣肘,這不是…。不是逼他造反嗎?”謝薈可是急上心頭,語氣急促。
就連東方湛也不知道蕭墨珩是怎麼想的,雖然他相信沐簫和的為人,但是這麼做顯然於朝廷不利。於是他也勸道:“陛下,臣說句放肆的話,陛下留江姑娘在身邊,世子定然懷恨在心,倘若他日世子一揮長劍為紅顏,陛下該如何是好呢?臣請陛下三思!”說罷再次躬身拜下。
蕭墨珩苦笑一聲,他們說的每一個理由,他都懂,但他知道,他若娶江梅,沐簫和一定不會回京了,“如果他真的興兵來犯,就讓他來吧!”蕭墨珩淡淡道,眼眸閃過一絲冷漠,留下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恐怕也阻止不了他。
再者,寧州沐氏的問題遲早得解決,他帶甲百萬,良將上千,難道還怕了沐簫和不成?如果他真的在大桓進攻川蜀時起兵,那麼他便讓鄧睿滅了寧州,並且,也可讓江梅對沐簫和死心。
不過,儘管蕭墨珩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不知為何,蕭墨珩的直覺告訴自己,沐簫和不會這麼做,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江山是他蕭墨珩、江梅以及沐簫和三人打下的天下,他相信沐簫和不會親生毀了這樣的功績。
而他之所以想讓沐簫和把孩子妻子都帶回寧州,是想讓他安安穩穩的在寧州守邊。如果沐簫和忠心,他便信他,如果沐簫和心生歹意,他便滅了他。
“陛下…。”謝薈苦苦勸道。
蕭墨珩擺了擺手,“朕意已決,兩位愛卿不要再說了!”
東方湛與謝薈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拱手道:“遵命!”
過了一會後,沐簫和果然進宮請旨,蕭墨珩安慰了他幾句便讓他早些回寧州探病,而蕭墨珩讓他攜妻子會寧州時,他硬是呆愕了半晌。感動之餘,他卻也欣喜,他本計劃此去後,便不再回京,如此一來,他也安心了。蕭墨珩如此坦蕩,他沐簫和也不會做小人,江梅的事雖是兩人之間的隔膜,卻也不會成為兵戈相向的動因。
最後,沐簫和拜謝之後,便出宮回府準備去了。而蕭墨珩屏退東方湛和謝薈後,也一如既往地趕往那個溫馨的小窩。
當蕭墨珩斂步踏入院子裡時,便看到一襲白衫的江梅目色迷離地靠在門檻邊,那模樣十足像一位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那一刻,蕭墨珩整個心都融化了般,柔情似水的目光傾瀉在那纖弱的白色纖影上,似乎整個世界只有她的存在。
他快步過去,打橫抱起那個有些微涼的身子,心疼地抱緊她往裡屋走去。他發現今夜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她貼緊了自己的胸膛。那悽迷又溫柔的目光讓他墮入了濃濃的甜蜜之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只能用行動宣洩他的痴迷。
這一夜,他似乎傾盡了畢生的愛戀,他似乎墮入了愛情的深淵,他似乎已將那個柔柔的身子完全揉進了自己的骨血裡。
這一夜,他才知道這個世間有一種絕美的情愫叫心心相惜,有一種執著的愛戀叫生生世世,有一種痛徹心扉的纏綿叫相離相忘。
大桓雍和元年二月初八,收拾好行裝的沐簫和一早便帶著府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