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安被他弄得有些糊塗了,按理說每位皇子只有選擇一位幫手的權利,寧全峰肯定是跟著五皇子的,楊琪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騙我?”她皺了皺眉頭,明顯是不相信。
楊琪擺了擺手:“我為什麼要在這上面騙你,我發誓我只騙過你兩次。一次是我跟你說我五歲看過丫鬟沐浴,其實是七歲。另一次是我每回跟你說要回府看書,其實是跑去春儀院看姑娘。”
他說得一本正經,衛長安則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楊琪的確有一位自帶聖光的爹,但是他這個兒子似乎長歪了。從小就溜貓逗狗的,一副無賴樣兒。光他說過偷看丫鬟沐浴,就不下三次,每次說得唾沫橫飛,也不知真假。
明明衛長安無論看上去還是私底下,都是正人君子的做派。這個小人樣兒楊琪,還偏偏就喜歡對著她說。
“你都不臉紅啊,我每次跟那些書呆子講,一個個都臊得慌,要麼就跑了,要麼就呵斥我。只有你反應最無趣,你看我要是跟齊沙仲說,他非得殺了我。”楊琪撇了撇嘴,幾乎每次都嫌棄衛長安沒有反應。
其實不怪長安,他說的那些女人如何,長安自己都有。如果楊琪換成偷窺男人沐浴,或許長安就能給他滿意的反應了。
“究竟怎麼回事兒?”衛長安揮了揮手,把歪到十萬八千里的話題又扯了回來。
楊琪湊近了些,低聲道:“總共就來了三位皇子的伴讀,理應也只有三位幫手才是,可是這裡總共有九個人,二選一唄。”
衛長安看了看,還真是這樣。看樣子這一次的選擇十分謹慎,皇子們當真是要選得力心腹的。今上也夠慎重的,每一個兒子都用心培養,卻遲遲不立太子,也不封親王,分明就是要讓幾位皇子大亂鬥。
“你的競爭對手倒是看不出來,不過跟著六皇子幾乎沒什麼好果子吃,自己小心。”楊琪似乎喝得有些多了,面色開始泛紅。
衛長安只是點了點頭,不與他計較。若她不是女兒身,恐怕無論怎樣,她都要入宮幫著六皇子的,可惜天命難違,她必須先把後宅清理乾淨。
她正神遊之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外面有人探了一下頭,仔細看去,果然看見是自己身邊的小廝青紙,似乎有急事找。
“府中有事兒,我就先行離開了,諸位慢用。”衛長安的目光一閃,衝著在座的人作揖。
大家三三兩兩都已經說開了,酒興正酣,也不在乎少一兩個人。楊琪趁機跟著出來了,等到人少的地方,青紙也不避諱楊琪,直接跟長安彙報。
“公子,二公子回京了,訊息瞞得緊。到了京郊才收到訊息,這會子恐怕已經要進府了。”
青紙的話音剛落,楊琪就蹙起了眉頭,揚起聲音不屑道:“你家可真是不太平啊,看你有個進宮機會,立刻就回來搶了。”
“別說得跟你家太平似的,快回去做你的紈絝子弟去!至於他還翻不起風浪!”長安一扭頭,直接毫不客氣地反擊道。
兩人分道揚鑣,長安的馬車不疾不徐地往家趕,衛長德好容易回來一趟,三夫人估計抱著他要哭好久,她不想去耳朵遭罪,所以就慢慢悠悠地回去。
“慢慢來,不要擠,每個人都有。我們周侯府的大姑娘替老夫人祈福,特地在這裡設定粥棚,想要的可以端著碗過來。”一道響亮的吆喝聲傳來。
衛長安微微愣了一下,待聽清楚外面的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停車。”
“大家請有序排隊,我是女流之輩,不好露面,就待在馬車上,還請各位不要見怪。這次施粥,乃是我誠心之舉,所有的粥食煮完之後,都要用筷子插下去,不倒者方為合格。如果諸位在盛粥的時候,發現有不合格的,敬請告訴我這丫頭,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只希望我的祖母能平安順遂。”
一道嬌柔動聽的聲音傳來,語速不疾不徐,態度也十分親和。好像此刻說話的人不是周家的大小姐,而是與他們一樣皆是普通人,話語間都透著幾分虔誠。
坐在馬車裡的衛長安,聽到這道聲音,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
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到周玉玲,上輩子那個折磨她、羞辱她、將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賤/婦。
她深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抬手掀開車簾,就看到了不遠處設了粥棚。在幾個護衛之後,停著一輛精巧的馬車,顯然裡面坐著周家大姑娘。
“賤人,賤人。”衛長安雖然不再那麼衝動,但是眼看著仇人就在眼前,心底的恨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