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沈鉉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由得低聲問了一句,雖然她這樣看著她,自己的心底感到很歡喜。
“很好。”衛長安聽見他略顯沙啞的嗓音,不由得笑嘻嘻地說道,臉上的妝容雖然遮住了她原本的表情,但是沈鉉就是覺得開心。
六殿下看著她的眼神越發顯得溫柔了下來,他將喜稱扔到了一邊,抬起手來就摸到了她的耳垂上,輕輕地捏了一下。
“調皮!”男人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笑意。
他明白她所說的很好是什麼意思,其實是在誇他穿這身喜服很好,又或者是在說她對這門親事感到很好。總之無論“很好”這兩個字是在形容什麼,衛長安都成功地愉悅到了沈鉉。
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的互動,喜娘和一旁伺候的丫鬟宮女們都驚呆了。進入洞房之後,的確氣氛會比較熱鬧,但是人家都是喜娘和湊熱鬧的人,把氣氛弄得十分熱烈,哪裡有喜娘還沒張口,新婚夫婦就迫不及待地哄熱氣氛的。
當真是頭一回見識到如此放得開夫妻,人家都害臊到不行的時候,這兩位已經又摸又碰的,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秦蕊坐在一旁觀禮,當真是如坐針氈。
那兩人當眾秀恩愛,她這個皇嫂按照規矩必須得觀禮,皇室原本就血緣淡薄,子嗣凋零。五皇子沒成親,靜妃娘娘更不可能出現在洞房裡,今上跟靜妃娘娘在被新人叩拜完之後,就直接回宮了,已經算是給了六皇子天大的恩賜。
所以算來算去,現在在這新房裡的,就只有她這一個嫂子當做夫家人作陪。偏偏之前還傳出她險些跟六皇子定親的事兒,無論是哪一點兒,都夠尷尬的。
衛長安一開始沒料到秦蕊會在,等到掀了蓋頭,和六皇子說完這兩句話,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別人。
“殿下,皇子妃,該喝交杯酒了。”
“手執銀壺亮堂堂,紅紙銜在嘴邊上。我今用手來拔下,斟下美酒敬三光。”
喜娘邊說著喜話邊倒下兩杯酒,一人一杯遞給了兩位新人。
“一杯酒先敬天,與天同壽;二杯酒敬地,與地同庚;三杯酒敬人間,壽比南山,福如東海水長流!”
沈鉉再次坐了下來,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臉上都帶著笑意,無論近看遠看都是一對璧人。
兩人手執著酒杯,手臂糾纏著手臂,將酒杯遞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除了在仰頭喝酒的那個瞬間,否則沈鉉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衛長安的臉上,他似乎一刻都離不開衛長安一般,目光痴纏。
無論是衛長安本人,還是在一旁觀看的旁人,都覺得六殿下這目光濃厚的根本化不開,像是要將衛長安包裹住一般。
秦蕊坐在一旁看著,只覺得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倒不是嫉妒,也不是怨恨,只是終歸有一根刺懸在那裡。她曾經想要嫁得人,無論放棄什麼都奢求不來他多看一眼,如今卻對著另外一位女子甘之如飴,甚至放下身段,那種滋味絕對不好受。
“好,殿下將這餃子給皇子妃吃。”喜娘連連拍手,端過一個精緻的瓷碗來,裡面就放了一個大餃子。
這碗端過來之後,兩個人瞧見裡頭的東西,就知道這要搞得是哪一齣。不由得對視一笑,沈鉉拿著筷子親手夾起來遞到她的嘴邊。
衛長安絲毫猶豫都沒有,直接咬了一小口,裡面的東西還是半生不熟的,卻又不能吐,她只能閉著眼睛嚥了下去。
“生不生?”低沉的嗓音傳來,沈鉉的臉上帶著幾分認真的神情,黝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衛長安被他這樣注視著,總算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面色微紅,低聲道:“生!”
“好嘞!殿下和皇子妃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年年有餘,歲歲平安……”喜娘這吉利話像是開啟了匣子一般,不要錢地往外扔。
一屋子的人都跟著變得歡天喜地起來,甚至還鼓起掌來。
沈鉉磨磨蹭蹭的,即使再怎麼不願意出去,時間也不早了。外頭的人早就開始催著他出去喝酒,沒法子,他看了一下衛長安,抬起手輕輕地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
“我去去就回,二嫂陪你聊聊。”沈鉉衝著她額前的碎髮吹了一口氣,轉過身衝著秦蕊點了點頭,就轉身離去了。
喜娘得了賞賜,也就退下了。
秦蕊其實也想著離開的,但是看見衛長安坐在那裡,她覺得不大好意思。而且沈鉉臨走之前曾說讓她留在這裡陪著衛長安說話,她就真的不太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