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替父代罪,不成體統!”
我依在他肩頭,“皇上不要怪責妹妹,她也是救父心切,”我問玄凌,“皇上會寬恕安比槐麼?”
他輕哼一聲,“怎會?朕不會遷怒她,也不會因她寬恕安比槐。”
“妹妹已經水米不進兩日,且不眠不休,皇上不怕妹妹有事?”
他唇角有冷峻的意味,“妃嬪自盡是大罪,會連累家人,她不敢。”
李長叩門兩聲,輕輕道:“皇上,夜深了,昭媛娘娘還在殿外跳舞。”
玄凌略略遲疑,踱步出去。
一舞如驚鴻,驚破當空皓月的輝映。陵容秀髮飛揚,裙襬如旋開的花,舞於冰涼的玉階之上,一任秋露侵染她月白的羅襪。
我暗暗心驚。記憶中,玄凌是無法抗拒這支舞的。
“美!真美!”他由衷讚歎。他寬袍緩帶立於我身側,始終神情如醉,眉眼間凝結著深深的讚歎與思慕。
我輕輕道:“可惜。”他回頭顧我,我盈然立於月光中,自顧自道,“這樣好的舞,原不該與慾望糾纏。為了慾望而跳舞,已失了純元皇元此舞的真意。”
良久的沉默,凝滯於三人之間。“純,才是舞蹈該有的韻味。”他沉吟,取過衣衫披在陵容身上,以淡漠的口吻回應她期盼的眼神,“夜涼,送昭媛回去。”他來不及細看她沉重的失望,“朕會囚禁安比槐,你再求朕,朕一定會殺了他。”
第三十章 新釀梅子應春來
自玉隱出閣那日起,玉嬈唇邊的笑意逐漸多了起來。每每對月臨花那些融融歡意便似輕俏的蝴蝶停在她眉梢眼角不肯離去。除此,她又多了一個釀酒的愛好,她喜歡把應季的花卉泡入酒中釀成美酒,而所用的,都是汾酒做底。釀得最佳的一味,是以紅梅釀成的梅馨釀。
我曾經出言詢問,她只說家中復興,自然歡喜。而且她笑:“姐姐不是也喜歡釀桂花酒麼?”與此同時,她離開未央宮的次數也多起來。直到那一日我與她從太后宮中請安出來,恰逢陪著德太妃來與太后說話的玄汾,在我與德太妃寒暄的片刻,他用掩飾著的戀戀目光不是吻上玉嬈髮髻眉梢,我才解開心中積存的疑惑。我不禁莞爾,小兒女出萌的情誼,如何懂得掩飾呢。
待回到宮中,我屏開眾人問她:“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臉上浮起的紅暈給我的揣測已明確的答案,全不似她此刻含糊的回答,“姐姐說什麼?”
“九王。”我明白無誤的再次問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她扭著襦裙上柔軟的絲帶,凝神細想,“大約……我也不記得了。”
我笑著猜測,“是那日在昭陽殿他遮住你的眼睛,還是在觀武臺射落你的玉鳳?”我思索片刻,你不介意九王出身寒微?”
她擄一擄垂落的髮絲,眉目如蘊日月之光,清凌凌道:“汾也從未嫌棄我是罪臣之女。”
“汾?”我恍然憶起數年前的凌雲峰,我這般喚那個對我一往情深,氣宇如雲中君的男子清。我回過神來微笑,“這樣喚他,已知情深。”我笑她:“我記得曾有人說,我情願嫁於匹夫草草一生,也斷不入宮門王府半步!可不知那人是誰?”
玉嬈羞紅了臉,搖著我的手道:“姐姐莫笑我。”她咬一咬唇,“他和皇上,和岐山王是不一樣的人。他……很好。”
“他的心意,你也這樣確定嗎?”
玉嬈點頭,“那日為二姐姐送嫁去王府,他也在。他說,他說……”玉嬈說不下去,羞極頓足,“反正我是知道的。”
“若你們真有此意,我也可去問問太后的意思,請她老人家指婚。我含笑嗲道,“只是不許你偷偷跑出去,被人知道了笑話。”
玉嬈含羞答應了一聲,飛跑回永寶堂去了。
待她走後,槿汐問我,“娘娘下定決心了嗎?”
我鄭重額受,沉吟道;“皇上對玉嬈的意思你我不是看不出來。趁現在事情還好辦,把玉嬈嫁出去也好。我思來想去,若嫁給尋常人家總是無用,只有嫁給皇上的親兄弟才能徹底斷了皇上的念頭。否則終究是後患無窮。”
槿汐肅容道:“這樣也好。幸好四小姐也與九王爺是兩情相悅,到底也是省去不少麻煩。”
這一日冬寒初起,我披了一件蜜蠟黃折枝牡丹披風,便帶這三個孩子到太后宮中請安。太后抱著涵兒與潤兒看了又看,喜不自勝道:“潤兒倒是越來越壯實了,可見你養育精心,想來德妃在天之靈也能有所安慰。”說著又叫芳若取出鬆軟清甜的甜心給幾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