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也是這樣,雖然後來公交車司機從鐵飯碗淪為平凡的工作,但集體的溫暖跟各種榮譽讓她一直為自己的工作感到驕傲。
傍晚,還是初迎去接閨女放學,依然是高一頭的小哥哥牽著小妹妹的手往外走。
等到秦丹,倆小孩在校門口道別。
“識嶠哥哥明天見。”春燕的圓臉像蛋清一樣瓷白,鼓著腮幫子熱情洋溢地揮手。
沈識嶠抿了抿唇,感覺好像這個小不點像橡皮糖一樣粘上他了,不知道過幾天她能不能去找她同齡人玩兒。
兌現承諾,路過副食店,初迎買了兩個雞腿,母女倆就在拐彎沒啥人的地方,背對馬路坐在石墩子上啃雞腿。
邊吃初迎邊吐槽:“現在的京城想買啥都有,別說電視,冰箱、洗衣機、收錄機什麼都有,大大小小的飯店多的是,高階的有,路邊店也有,咱們家在你奶奶管制下,連雞腿都捨不得吃,肉吃不著,錢也沒了。”
一隻大巴掌拍在她肩上,身後的人問:“雞腿香不?”
等一大一小兩張精緻的肖似的臉轉過來,方戩掏出手絹給她們擦嘴。
晚上要跟方戩配合提分家的事兒,初迎對他態度極其友好,熱情地想要分他半個雞腿。
“吃吧。”
“我不吃。”
方戩不是捨不得吃,他是覺得在大街上吃東西不文雅,同是老百姓家庭出身,方戩就特別講究。
初迎堅持讓他吃,三人吃完雞腿,用手絹把嘴上的油擦乾淨,一起回家。
到吃晚飯的時候,剛開飯兩分鐘,初迎開口:“媽,我想買輛腳踏車,方戩現在天天接送我上下班,他太辛苦了,媽你知道他的工作關係國家安危,責任重於泰山,出不得半點差錯,接送我佔用了他太多的時間,買輛腳踏車我就能騎車上下班。”
方戩是全家人的驕傲,尤其是姜鐵梅的驕傲,她當然不願意讓兒子太辛苦,接話很快:“那就讓你公公把車給你騎,你爸坐公交加走路。”
初迎知道她就會提出這種方案,馬上否決,說:“媽,我爸上班的餑餑廠離得太遠,往郊區去的公交車也少,再說下車還得走三里地,還是騎車方便,我爸歲數也不小了,你就別讓他又是換乘公交又是走路了。”
她跟方戩輪番說服,姜鐵梅又是心疼兒子又是心疼男人,雖覺得肉疼,可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那就給你買一輛。”
陶芋一直默不作聲地聽著,就等著撿現成的,初迎有腳踏車,她也得走,於是她馬上說:“媽,我也得買輛腳踏車,早上公交太擠,我跟晉南上班也不方便。”
姜鐵梅馬上就炸了:“啥,你也要車,一家三輛車,這像話嗎?誰坐公交車不擠啊,一年到頭攢幾個錢多不容易,能這麼花嗎?”
陶芋不高興了,弟妹比她會說話,比她討人喜歡,她要車婆婆答應的那麼痛快,可輪到自己婆婆馬上反對,她不管,她咬死了也要腳踏車。
姜鐵梅覺得倆兒媳婦就是在她心尖上往下剜肉,本來是飯桌上的閒聊變成家庭會議,在姜鐵梅嘬了無數次牙花子之後,她終於同意買兩輛腳踏車。
她覺得心都在滴血,這時初迎瞅著婆婆把嘴裡的飯嚥了下去,又補了一刀,說:“媽,我還要買個手錶,我開車的時候要看時間,我沒手錶只能總問小李,有了手錶,我能更好地工作。”
“啥?”姜鐵梅炸裂成了無數的碎片。
陶芋默默看了眼手腕,手錶,她有!
方戩趁機提出分家的事兒,要求財物獨立,大哥大嫂舉手贊同,方洪年不言語,姜鐵梅黑著臉不答應。
陶芋覺得分家好啊,早就不想讓婆婆管著了,嘚吧嘚的說了半天。
方戩言簡意賅地複述初迎跟她說過的話,他說:“我們要求經濟上獨立,人格上自主。”
姜鐵梅覺得這可不得了啦,兒子兒媳全都忤逆她,她只恨自己口笨舌拙,壓根就頂不回去。
她只能蠻橫又強硬地說:“除非等我死了,否則分家門都沒有。”
陶芋堅決要向婆婆施壓,吃完飯就收拾東西回孃家了,臨走時還撂下一句話:“要麼分家,要麼離婚。”
姜鐵梅不理這茬,洗碗的時候還心情很好地哼唱京劇。
回到自己屋裡,方戩說:“你看,咱媽不同意分家。”
初迎很有把握:“咱等等,等媽意識到她沒能力管錢,她就願意放權了。”
方戩說:“媽自我感覺良好。”
初迎知道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