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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下)

在自己手裡。

“二十多年前,我來過這裡。”柳橋笑著道,眼睛泛著醉意,“也是中秋,也是這樣圓的月亮。”

“主子遇上了爺?”

“我還以為你們都不敢在我面前提他。”柳橋繼續笑道,“是啊,在這裡遇上了他,當時我還以為他死了的,所以,便是覺得熟悉也不敢認,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想他想瘋了……可結果卻是我不是瘋了,不過是傻了罷了。”

知秋似乎想安撫,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十年沒見了,模樣變了,聲音變了,什麼都變了,可我居然還覺得熟悉,我居然還能感覺的出來便是他……”柳橋自嘲地笑了出口,“你說我是哪根筋傻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不就是幾年的感情嗎?不,還沒有幾年了,不,好像也就只有兩年,然後,他要報仇了,就走了,去從軍了,後來更是音訊全無!死了!十年……整整十年,我居然就死認著他,後來,他回來了,一肚子的苦衷……我原諒了,我想啊,那十年我不好過,他又何嘗好過?所以,我給了我們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我一直覺得,只要我們在一起,只要我們同心,便是什麼都不怕,什麼危險困難都可以度過,而其後的十年,我們的確是這樣的,我做到了當初給自己立下的目標,即便聚少離多,我也還是很幸福,我從來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會這般迫不急的的想離開他!”

“主子傷心了。”

“是啊。”柳橋抬手抹了眼角不該存在的淚水,“傷心了啊,怎麼能不傷心呢?那日在宜州,在雲柔的面前我說我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我只想他活著,活著就好,計較那般多做什麼?回來了,我抗拒他,他說是因為我不信他,可他又何曾信過我?我說過他若是出事,我絕對不會獨活,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跟他一起面對,一起承擔,他不信我!從來都沒有信過,所以,才會又一次地音訊全無!”說完,灌了杯酒,“不過想想,好像我也真的沒有做到,他死了,我沒死,我活的好好的,活的讓許多人膽寒,他在雲柔手中受苦的時候,我也沒有陪他一起承受,所以,是不是說,他從來不信我也是對的?這般多年,一次又一次地不受承諾的人,除了他,還有我。”

知秋心裡發酸,可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在那般多的事情面前,所有的安慰似乎都成了笑話,她唯一可以做的似乎便是給她倒酒,讓她盡情地宣洩。

柳橋沒有停,可為什麼酒喝多了心還是疼,很疼很疼,易之雲,我真的想逃了,真的想逃了……

她醉了,可夢中卻還是痛。

知秋抬頭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男人,一如當年帶著斗笠,手裡還提著一盞花燈,可是卻未曾點燃,黑漆漆的,如同如今的心,“主子太累了。”

易之雲走到柳橋的面前,解開了斗笠,緩緩蹲下,抬手撫著她的臉,聲音沙啞,“我知道。”不然她不會不顧孩子離開。

“可她還是在撐著。”知秋繼續道,“離開京城固然是逃避爺,但是這一路走來,何嘗不是在尋找力量,這裡,乃至接下來的目的地臺州,主子很努力地想照顧當初的堅持,爺,主子或許不願意承認,可她一直未曾真正地放棄過。”

“我知道。”

“可是主子累了,更怕了,她把自己困住了,走不出來。”知秋繼續道,“而能讓她走出來的人,只有爺。”

“我知道。”易之雲繼續道,“我都知道。”

他都知道。

她的阿橋。

……

路程還在繼續,一路往南,而經歷了近十年的剿殺海盜,沿海已經太平了許多了,也隨著海外貿易的日益興旺,台州幾乎成了整個東南沿海最繁華的州縣。

縣。

然而,柳橋卻並未進城,只是在城外停留了一個時辰,隨後,掉頭北上,奔欽州而去,一路走走停停的,巡視產業,遊山玩水,到達欽州已然是入了冬,除夕將近。

……

臘月,大雪紛飛。

京城

暉兒拿著剛剛收到的信衝到了姐姐面前,“姐,你看,孃的信!”娘雖然沒告訴他就出門了,但是還是會定時定候給他們寫信的,也便是因為這樣,他才相信娘真的不是不要他!

“快給我看看!”柳柳也是高興。

暉兒不給,“我自己開啟!”說著便動手開啟,可看了之後卻是失望,“姐……娘說不回來過年……”

“什麼模樣?!”柳柳斥道,“娘在外邊玩的開心,我們該高興才對!”說著,把信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