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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錯好幾處地方,心中生氣,重重按下琴絃,古琴發出“嗡”的一聲。

“你可是想起良妃了?”身後響起晨風的聲音,他還是腳下無聲。

我微微一驚,站起轉身看了他一眼,有些內疚地低垂了頭。嫁給他兩年半時間,可我心裡還是隻有胤禩,我想起良妃了,中元節家家都要祭祀,不知道胤禩這個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他肯定是很想念良妃的,我一想象著那種絕望的思念心就會痛。

“你想見八爺嗎?”他沉默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我想見,可是我有什麼理由見?有什麼身份陪著他祭拜良妃?這半年我都沒見過他,只知道良妃死了以後,他大病了一場,整日哀思,也無心朝政,或許是康熙在良妃死了以後終於念起她的好,又或者這樣消沉的胤禩正合他意,廢太子以後終是手下留情,沒對他怎樣。我所知只有這些,他是怎麼度過良妃去後的每一天,我不敢問,也不敢聽。

“想嗎?”他又問了一遍。

我搖了搖頭,在胤禩最需要人陪著的時候,我不是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那我又何必再出現?

“不想。”我搖著頭,可眼淚卻不爭氣地一瞬湧了出來。

他輕嘆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一晚,他一直沒有回房,我讓文素去書房叫他,片刻後文素回來道:“將軍說有很多事要處理,會忙到夜深,讓夫人早些休息,他今晚就在書房睡了。”

他現在只是個閒散宗室,朝裡朝外都沒他的事,根本沒什麼事需要處理,我知道,他終於還是生我的氣了,心裡有一點點難過,又好像沒有資格難過,半晌道:“書房裡恐有很多蚊蟲,你多拿些幹艾草去點著燻一燻。”

“是,奴婢知道了。”她有些奇怪地看著我,大概也看出我和晨風在鬧什麼矛盾,忍不住問道,“夫人和將軍沒什麼吧?”

“沒事,你下去吧。”我心中又莫名煩亂起來,待她退下,上了床睡覺,一夜翻轉,到天快亮時才睡著。

醒來已近午時,文素和白柔早已等在外面伺候我梳洗。

“將軍在哪裡?”我一邊修著眉,一邊向文素問道。

“將軍一早就離開府上了。”她有些遲疑,埋低了頭小聲道,“他沒說去哪裡,只說有要緊事要離京幾日,會在中元節趕回來和夫人一起祭祖。”她頓了頓,聲音更小,“將軍又說,夫人可以回孟府去住幾日,他還備了一些禮,想讓夫人帶給孟大人。”

我頓時怔住,他是在讓我去見胤禩?他離京了,我回孟府了,這期間我若去了八爺府,將軍府的人不知道,我們都不會難堪,胤禩也不至於太尷尬。可是他這種帶著犧牲的放逐讓我覺得很難受。

很難受,但還是想見胤禩。

我終於還是去了八爺府,走在那偌大的府邸,只見四處白燈籠高掛,素布懸垂,心情不自覺沉重起來。

福晉假裝瞧不見我,讓蔻兒帶我去書房。書房也大變了,不是我從前見過的那樣,三面掛滿了良妃的畫像,書桌上放著一個陶壎。那個陶壎我認得,是他從前專門讓宮裡樂師做來送給良妃的,那時良妃吹著壎、他唱著蒙古歌的情景忽然出現在眼前,眨眼已是隔世恍惚。此刻這個壎舊了很多,上面的漆有些剝落,他一定時常拿在手裡,時常對著它想起那時合奏的情景。

“八爺人呢?”我問蔻兒道,“福晉不是說他在書房麼?”

“往日這個時候都在的。”她開了窗戶,往外張望了一眼道,“可能是去小阿哥那裡了,這幾日小阿哥病了,久不見好,張夫人還說是衝撞了鬼神,想請人來作法,爺可生氣了。”

她說得不清不楚,我也沒想明白,奇怪地問,“八爺氣什麼?”

她吐了吐舌頭,“爺一直感覺良妃娘娘沒有走,就在這周圍,哪能容那些道士來請神驅鬼驚動娘娘了?”

我“哦”了一聲,終於懂了,念至深,就是如此吧。

“奴婢去向爺說一聲夫人來了吧?”她徵求我意見地問。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讓他多陪著小阿哥吧,我在這裡等他就好了。”

“那奴婢先退下了。”她向我福了一禮,轉身出了書房。

我仔細看起那些畫像來,他並不擅長書畫,但是隻是幾筆簡單的線條,就將良妃的音容笑貌傳神地勾勒出來了,就算是技藝精湛的老畫師也未必能做到,只有將一個人刻在心上,才能不見她時也能想起她的一顰一笑,落筆後,不帶鉛華,依然絕美。

我一幅接一幅看著,移步到了書架邊